夜已深,似乎受到傍晚時那聲震天虎嘯的緣故,方圓二十裏的飛禽走獸四散而逃,離得近的更是被活活震死,哪怕是妖獸亦不例外。
這時,一道虹光劃破天際,最後停住,紅光緩緩消散,露出醜陋的麵貌,此人正是封長老,似乎是受到所修功法的影響,臉上各種肉瘤滋生,慘不忍睹,但此人對此卻熟視無睹,自顧自地看著下方的場景。
“果然是廢物,竟然連一個啟靈鏡的小輩都對付不了。”看著下方除了趙左丘昏倒在地之外,再無他人,怎還不知道趙左丘沒有收拾下非夜,讓其跑掉了。
“不過……莫非是有高人相助?”聯想起之前感應到此地有一股令人驚懼的力量波動傳來,他也是思慮了許久才敢過來,沒想到見到的是這樣的一幕。
“嗯?”
一片黑霧瞬間籠罩住身形,將氣息包裹得嚴嚴實實。
很快,又一道虹光從天邊飛來,落到趙左丘麵前,露出精悍的身形,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後,沒有多說什麼,一根由寒鐵打造而成的鐵鏈將趙左丘捆綁,趙左丘就這樣被拖著慢慢向著天豐城飛去。
直到兩人消失在視野中,封長老才現出身形,森然的目光盯著天豐城方向,發出滲人的怪笑。
…………
此時的天豐城已是半夜三更,但城主府的燈光依然光亮。
一名悍將單膝跪地,恭敬地對麵前之人說道:“稟報主上,罪人趙左丘已帶到。”並將當時的一幕詳細說了一遍,說完低著頭,靜靜單膝跪地,宛若雕塑,一動不動。
良久,被稱作城主大人的男子轉過身,雖是城主但衣著卻是儒家打扮,一折羽扇在手,舉手投足間,優雅自然,配合著那張英俊得不像話的臉,足以癡迷萬千少女。
他看了悍將一眼,這一眼平靜無波,卻令悍將好似全身都被看穿一般,心中對城主的敬畏再次提高到一個無以複加的地步。
“趙左丘,貪汙受賄,縱子行凶,勾連邪教,圖謀不軌……念其尚未鑄就大錯,那就略微懲戒一番好了,革去軍籍,抄家充公、廢去修為,貶為罪民,嗯————就這樣吧,這件事就由你去辦,奎麟。”
奎麟聽後神色鄭重,“末將領命。”同時心裏為趙左丘默哀,這哪裏是略微懲戒,完全就是讓趙左丘萬劫不複。
革去軍籍就相當於從軍二十年用血汗與生死所立功勳化作烏有,不僅是名義上的消去,從各個軍區所在信息中樞中都無法找到一絲半縷有關趙左丘的消息,他不再是人族的英雄,一切榮耀都與他無關!
而抄家充公還算是輕的了,廢去修為更不用說,雖保得一條性命,但趙左丘平日裏結仇甚多,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暗裏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百年心血一朝盡廢,那些仇家到那時便會如同聞到了腥味的惡狼,接連不斷找上門來。
到了那時候,趙左丘便會品嚐到曾經被他欺淩的那些底層人當時的痛楚了。
對此,奎麟可不會有半點對趙左丘的憐憫,身為天豐城四統領之首,更是歸元境修士,早就看他不順眼,奈何同為統領,不得城主令,動不得半分。
如今得到這個機會,奎麟雖不會違背城主的命令,但動些小手段還是可以的,例如廢了趙左丘修為後將其消息及位置透漏給那些趙左丘的仇家……
奎麟這樣想著,正要起身告辭時,城主突然又道:“那小子擾亂天豐城治安,打傷天豐城治下軍士,念其年紀尚幼,情有可原,就發個人令通緝吧,記住,要活的!!!至於獎賞————嗯,就一枚上品歸元丹吧。”
人令!上品歸元丹!
要知道軍方發布的通緝令分為天地人三種,人令雖為最低等通緝令,但也能在一州之地流通,青州之內所有有軍籍在身的人見到都必須抓捕,並有一筆不菲的功勳入賬,對於入了軍籍的人來說,功勳乃是軍銜晉升的唯一正常途徑,對於他們有極大的吸引。
同時那枚歸丹更是會令歸元境以下的修士瘋狂,哪怕是歸元境修士為了家族或者弟子能在突破歸元境時能多一分成功率都會蜂擁而至。畢竟多一名歸元境修士,家族的傳承能因此昌盛五百年!
而遠在深林中的非夜此刻還不知道他無端端躺槍上了軍方通緝令,雖隻是最低等的人令,卻也不足以令他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但也差之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