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庸二人放下手裏的的工作朝曹偉走去“喊什麼呢?一驚一乍的。”付嵐的解剖工作被打擾很是不耐煩。
曹偉指著身後激動的手舞足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你冷靜點”顧庸按住他的肩膀,但曹偉還是興奮的胡言亂語。
付嵐朝著曹偉手指的方向用手電望去,然後就是一聲手電落地的撞擊聲,顧庸把手電撿了起來也朝那個方向望去也呆住了,良久,顧庸和付嵐對視一眼,從彼此眼睛裏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歡呼聲在地下倉庫裏回響,聲音吸引了魏旭,當他看到三人所看到的,歡呼的人變成了四個,直到項軍被幾人吵鬧聲引來看到他們沒有注意黑暗角落,有一個大型裝箱裏麵塞滿了大米和方便麵以及數不清的小零食,顧庸給了曹偉一個熱情的擁抱以慶祝食物危機解除。
當然興奮勁也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項軍一句話結束了“看著倒是挺多的,可吃完了這些怎麼辦?”項軍的話給眾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付嵐有些不服,魏旭衝她搖了搖頭,她也隻得閉嘴。
晚飯時,眾人照例準備了一堆篝火,眾人聊著一些家常瑣事,可能是話題內容與現在的現狀無關,氣氛非常良好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帶著愜意,顧庸發著呆看著篝火空出來的兩個位置,一個再也回不來了,一個結局不明,心裏滋味不好受他看了一眼項軍,但項軍眼神中隻有默然,所有人刻意回避今天所發生不幸,話題是對於未來的憧憬和對於過去的緬懷。
“我去給小賀送飯。”顧庸拿起一份食物,臨走前看了項軍一眼,但項軍仿佛心思不在這裏對他的話視而不見,顧庸自當他是同意了。
小賀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顧庸很擔心他的狀況,但他知道小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個安靜的環境,顧庸把屬於小賀的食物放在他的麵前就離開了。篝火堆旁眾人還在繼續著無用的對話,顧庸找了個離項軍近的位置坐下仔細的聽著,他喜歡聽這些話題但並不想參加討論,三個人說著說著終究是提到了李赫,氣氛終於開始沉默沒有人願意接這個話茬。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拍一張照片留念?”魏旭揚了楊手裏的單反對眾人提議。
項軍吸掉了半截香煙扔進了篝火裏不冷不熱道“拍遺照嗎?”
魏旭也不生氣“我隻是希望有一天,當我或者你們其中任何一個看到這張照片時,還能想起今天在這個篝火堆旁我們都還活著!”
聽完魏旭的話,眾人又陷入了沉默,魏旭的話著實不好聽,但沒人敢保證照片被翻出來的時候自己還活著,魏旭猶豫了一下放下手裏的單反相機“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魏老師,能給我拍一張嗎?”曹偉道。
眾人很是詫異看著他,曹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你是不是都認為我是個怕死的膽小鬼?”
“沒有人不怕死。”魏旭說道。
“那你會怕死到拋下你的妻子和孩子嗎?”曹偉問道。
魏旭搖了搖頭“如果連家人都沒有了,還活著幹什麼?”
“是嗎!”曹偉的眼睛黯淡下來。
顧庸見曹偉神色不對“你怎麼了?”
曹偉沒有說話,付嵐是女人心思比男人們要細膩的多,她見曹偉似乎有話想說但難以啟齒便說道“我們現在算是相依為命,你雖然沒有親人,但你還可以向我們傾訴。”
曹偉猶豫了許久,歎了口氣“以前我和你們說的經曆都是騙你們的,其實我的老婆孩子都是我害死的。”
“啪”項軍手中的玻璃杯被他捏碎,銳利的玻璃碴子割破他的虎口,“怎麼這麼不小心?”付嵐見他受傷拿起她的急救箱替他包紮起來。
顧庸瞄了項軍一眼,項軍的臉色十分陰沉,顧庸不用想大概也能猜到此時此刻項軍再想些什麼,他隱秘朝曹偉使了個眼色但後者似乎沒有看見顧庸額頭上的汗水。
“在這一切剛開始的時,我和我老婆孩子躲在公寓裏,很多人敲門向我求救,但我十分害怕從來沒有開門,然後門外傳來那些人死前怒罵和嘶吼,這樣的聲音持續不斷直到兩天後就沒有人再敲門了,即使我們在裏麵不擔心食物缺少但我們一家人的心已經崩潰了,直到第四天樓下一個孩子敲門求救,老婆覺得這孩子可憐想開門,我不願意和我兒子鬧翻了,再之後,我兒子割脈自殺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做?剩下來的幾天我老婆瘋了,我把我兒子屍體扔掉,我老婆天天找。”曹偉說到這裏痛苦的閉上雙眼,似乎看到一個瘋癲的女人在嘶吼自己兒子的名字。
“她打開了門大量感染者進入屋子裏,我真的很害怕,於是從二樓跳了下去。”
“那天都是我的錯,是我自私害了我兒子,是我沒有控製住自己逃跑了害了我的老婆,但是我真的好後悔失去我的家人,回頭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曹偉深吸一口氣,簡單把經過說了一遍,回觀眾人眼神裏隻剩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