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顧庸皺起了眉頭一槍從男人的額頭邊飛了過去,男人眼神有些畏懼看著顧庸,但他並沒有離開,而是靜靜的蹲在原地,顧庸瞄準了他的腦袋,食指卻始終按不下扳機,猶豫了一下顧庸直接放下槍躲進了樓裏。?
一直到傍晚,男人才離開,顧庸偷偷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果然是那棟公寓,男人住在四樓的?天台,那裏擺放著很多水桶,應該是積攢雨水用的,男人搬了張椅子坐在顧庸的對麵看著他,他的懷裏還抱著一個用毛毯包裹住的東西,這應該是他患病的女兒。?
顧庸放下望遠鏡,揉起了有些發疼的眉心,那種疲乏感覺又一次充斥他的大腦,這樣的狀態下顧庸一直是渾渾噩噩,他還想再睡上一覺,什麼也不管一直睡下去就好。?
喝了幾瓶葡萄糖注射液,顧庸縮在一堆藥瓶裏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隻知道醒來時陽光十分刺眼,大約是中午時分,他的嘴唇幹枯開裂,也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吃過東西了。?
走到窗台邊,顧庸往下無意一瞥,發現那個男人竟然又站在公寓的門口,他的視線還在顧庸出現過的那個地方,顧庸看著他而他也看著顧庸,兩個人就一直這樣互相對望著。?
男人今天換了一件白色的襯衫,紐扣是粉紅色的,顧庸看不清他的臉,“他想要藥品,為什麼自己不去找?”顧庸嘟囔一聲回去繼續睡覺。?
到了晚上,男人又出現在天台的那張椅子上看著顧庸。?
“都瘋了!”顧庸狠狠罵了一聲。?
剩下的幾天時間裏男人都是如此,而顧庸卻感覺自己的大腦越來越混沌,除了睡覺以外剩下的時間就是和男人互相對望。?
又過了四天,顧庸傍晚從那堆垃圾裏坐了起來,他習以為常朝天台看去,那個男人應該會準時坐在那張椅子上和顧庸繼續那毫無意義的對望。?
但他沒有看到那張椅子,隻看到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抱著那張包裹住他女兒毛毯,兩個人站在天台的邊緣,他這次沒有看顧庸,而是向著某處不停的念叨著什麼,顧庸也看不見他的嘴唇在說些什麼。?
下一秒,顧庸睜大了眼睛,白襯衫男人的膝蓋微微一彎,然後帶著他的女兒從四樓的跳了下來,顧庸眯起了眼睛,此時此刻他也沒有後悔或者內疚的感覺,比這些淒慘一萬倍的事情他也麵無表情的看過。?
白襯衫男人頭先著地,裹著他女兒的毛毯在地上滾了幾圈,裏麵包裹著的人滾了出來,那竟然不是一個小女孩的屍體,而是一直破舊的洋娃娃。?
白襯衫男人居然還沒死,他的頭骨已經凹陷了下去眼眶已經移位,他朝著那個洋娃娃艱難爬去,爬過的地方是一片血肉模糊,顧庸有些不忍再看。?
男人爬到了洋娃娃的身邊,將洋娃娃抱進懷裏,男人突然笑了起來,他笑的十分開心,像是一生中所有值得喜悅的事,他又從頭經曆了一邊。?
“呯”?
一聲槍聲響起,男人的腦袋就像一隻突然碎裂的大西瓜,紅色的汁水和白色的腦漿噴的到處都是。?
這一瞬間,顧庸清醒了,他從那種大量使用安眠藥的渾渾噩噩中清醒了,感覺一下那種靈魂掙脫了束縛重新回歸的暢快感。?
顧庸把視線放在男人的屍體上,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他食用了大量的安眠藥,在那段時間早已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抱歉!”?
顧庸歎了口氣,如此漫長的旅行下來,顧庸早已練就出了強大的心靈,麵對任何殘忍的事也不會感到難過,做任何錯事也不會感到內疚。?
……?
顧庸收拾一下裝備,那些安眠藥被顧庸扔進了垃圾桶,事實證明依賴這些藥物隻會讓他慢慢變為廢人,從二樓的架子上爬了下來,顧庸來到了那個男人的屍體邊上,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但顧庸還是站在他的屍體邊上替他默哀了一會。?
“這個給你,希望你可以安息!”顧庸把一盒複方氨酚烷胺膠囊放進他的手裏。?
……?
思緒回到現在,顧庸搖了搖頭,自己剛才竟然走神那麼久,這可是一個不好的習慣。?
潛伏者並沒有爬很遠,顧庸幾步走了上去,撿起地上開山刀,快步跑了上去,一刀狠狠砍在潛伏者的頸部,將它的腦袋砍了下來,子彈還是不到留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在用,有時候一顆子彈就是絕地反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