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時鍾還停留在十一點的位置,這也許就是用餐時間顧庸就是它們第一道開胃菜,它們靜靜的等著像是在做用餐前的祈禱,玻璃門被這六個無聲無息到來者排滿。
顧庸的冷汗滴在了地上,發出了水滴落地的聲音,這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一點兒征兆都未曾出現,顧庸吸了一口涼氣,他不知自己為何發現不了這些危險的靠近,他在原地保持著姿勢不敢動,手貼在了短刀上隨時準備拔出。
至少他查看過房間的地形,沒有任何窗口,換句話說回去的路隻能從玻璃門這裏走出去,他必須要和這些怪物打個照麵,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隻有時間不多,劉建政可能已經到了小鎮,他不想回去麵對幾具屍體。
顧庸隻能選擇戰鬥,如果戰死在此刻,對於他這個戰士來說也是別樣的安息,他盯著玻璃窗上密密麻麻的紋路,顧庸將短刀拔出在手上轉了一下,他露出一個甜甜微笑,仿佛下一秒就有人拿出照相機為他這個溫暖的笑容按下快門。
無聲中仿佛有一首歌再次響起,顧庸衝到玻璃門前,那幾個站立不動低著腦袋的身影動了起來,它們齊齊抬起腦袋,不是感染者,是沾滿了灰塵的人臉,隻是他們的瞳孔不是灰褐色的,而是像蛇和蜥蜴一樣的豎瞳,顧庸知道他們不是普通的人類,是一種退化的人類,選擇了更適合這個環境而做出的選擇,像個野獸一樣掙紮求存,不出現在陽光下,黑夜是他們的登場時的音樂。
顧庸猛的撞在了玻璃窗上,將第一個退化人撞翻在地,玻璃碎裂的聲音剛響起,玻璃碎碴還沒落在地上,顧庸便揮起右拳狠狠打在右邊邊那個退化人的腦袋上,一拳將他狠狠打倒在地,握著短刀的右手回身朝著左邊那個退化人脖子上劃去,血液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顧庸身上沾滿了鮮血,紅色的液體染滿了全身上下,包括他的臉上,也許站在他麵前看著他眼睛,也會發現他的眼睛隻有紅色一片,除此之外就是眼白。
顧庸沒有放過躺在地上的退化人,他一下跳到退化人的身上,右手的刀猛刺數次在退化人的眼眶裏,當最後一次將刀從眼眶裏拔出,刀下的退化人就像一個癟了氣的小醜一樣看起來令人作嘔。
“你的樣子真搞笑!”顧庸忍不住指著他臉笑道。
顧庸還沒笑出聲,他的笑容與好心情全被一聲尖叫打亂,一個退化人少年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湧出的血液讓退化人興奮的叫喊起來,尤其是帶著略鹹的血液滑入少年的喉嚨裏,他更是忍不住嚎叫起來,就像一隻在月下嚎叫的狼人一樣瘋狂,顧庸捏住他的後脖子,將他背了起來,接著摔在地上,顧庸用的力氣很大,就連肩膀上被少年捎帶去的一大塊皮肉,他也未曾察覺,隻是覺得流出的血液帶著溫度,顧庸雖然負傷了,但那些刺骨的疼痛仿佛就是大劑量的興奮劑,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和每一寸肌肉。
顧庸忍不住狂吼一聲,他抓住一個離他最近的少年,一口狠狠咬在少年的脖子上,竟然撕下一大塊的血肉,少年痛苦的捂住了自己脖子,傷口上甚至能看到白色的頸骨,少年慘嚎不出,因為他的脖子被咬穿,隻能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呻吟,甚至就連這些呻吟聲也是細弱蚊吟。
扔下少年的屍體,顧庸又去抓另一個人,隻是剩下的退化人青年隻敢圍著顧庸轉圈,卻無一人在敢撲上來,這些人果然都是些欺軟怕硬的貨色,顧庸鬆了口氣,這樣對峙的狀態隻要再保持一段時間,這些退化人一定會知難而退。
太陽已經日落西下,顧庸頭上又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因為他看到退化人的豎瞳裏反射了微弱的光芒,如果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退化人一定具備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顧庸就沒有這種神奇的能力,這樣的局麵又陷入了被動中。
他不喜歡這樣把自己的命交給未知來決定,那他還不如決定自己會如何死亡,想到這裏顧庸狠狠咬了咬牙,他又朝身邊最近的退化人一腳踹去,雖然顧庸用的力氣很大,但那些退化人蹦跳著趕緊離顧庸遠了些躲過那一腳。
……
衛衣男孩一個人靠在車門前,他的手被覃喜用繩子緊緊綁住,這樣他動彈一下的力氣也沒有,但他就這麼坐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也許即將麵對未知結局時,所有人的反應都會和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