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歸去來兮(4)(2 / 2)

同吳金鼎一樣,在回國之前,夏鼐已接到李濟代表中央博物院籌備處發來的聘請函。作為一隻才華橫溢,光芒四射,對中國未來考古學事業肩負重大傳承與發展使命的“海龜”,毫不遲疑地於1940年12月6日由開羅起程回國。先乘火車赴巴勒斯坦,由仰光乘汽車,經曼德拉、臘戌,向闊別五年半的祖國駛來。

1941年1月24日,抵達中國雲南邊境畹町。2月3日抵達昆明,與自己的師友相會於祖國西南這個兵荒馬亂的邊陲城市。而風塵未洗,又要離開,到一個自己從沒有聽說過的小鎮生活。遙想當年,安陽殷墟發掘的宏大場麵與虎氣生生的風采英姿,是何等令人向往自豪,而如今,麵對一張張因戰爭災難而變得憂鬱、壓抑、慌張的菜色麵孔,大有“山中方幾日,世上已千年”的恍如隔世之感。麵對眼前的一切,夏鼐灼熱的內心驀地增添了一股悲壯與淒涼。

1941年2月28日,夏鼐未顧得回家鄉看一眼離別五年的雙親與妻子兒女,按照傅斯年與李濟的電示,由昆明乘汽車趕赴重慶,晉見傅斯年、李濟,彙報留學事宜。3月19日乘船抵達李莊,到中央博物院籌備處報到,出任籌備處專門委員之職,相繼與郭寶鈞、馬長壽、王天木(振鐸)等中博籌備處人員,以及史語所考古組的董作賓、梁思永、石璋如、高去尋等師友會麵。7月7日,夏鼐受李濟委派,由李莊出發,前往彭山參加以吳金鼎為團長的考察團,開始了抗戰時期中國最著名的漢代崖墓的田野考古調查與發掘。

注釋:

[1][2]李濟與友人通信輯》,李光謨輯,載《中國文化》(北京版),第15期,1997年12月。據李光謨考證,①為史學大師陳垣表字;②本為莊子語,傅氏借用陳寅恪所言,可能解為“求其精到”之義;③“裘事”疑指與抗戰初期史語所留守北平的機構負責人裘善元有關的事。

[3]戴家祥《致李光謨》,載《李濟與清華》,李光謨編,清華大學出版社1994年出版。

[4]《從清華學堂到清華大學》,蘇雲峰著,北京三聯書店2001年出版。

[5]吳金鼎《山東人體質之研究》,載《中央研究院曆史語言研究所專刊》,1931年出版。

[6]吳金鼎《平陵考古記》,載《中央研究院曆史語言研究所集刊》,第1本,1930年出版。

[7]《安陽》,李濟著,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出版。

[8][12][13][15][18]鼐《考古學家吳金鼎先生》,載《中央日報》(南京)第6版《泱泱》副刊,1948年11月17日,轉引自《夏鼐文集》(上卷),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0年出版。

[9]《城子崖——山東曆城縣龍山鎮之黑陶文化遺址》,中央研究院曆史語言研究所1934年出版。

[10]夏鼐的許多情況,均承在負責整理夏鼐日記的王世民先生見告。《夏鼐日記》,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2011年出版。

[11]《中國文明的起源》,第83頁,夏鼐著,文物出版社1985年出版。

[14]《中國史前考古學史研究1895-1949》,陳星燦著,北京三聯書店1997年出版。

[16]石璋如《田野考古第一——吳金鼎先生》,載《新學術之路》,第634頁,台北“中央研究院”史語所1998年出版。

[17]1951年曾昭燏所寫自傳,載《曾昭燏年譜》(征求意見稿),曹清、張蔚星編撰,南京博物院2009年印行。

[19]李敖《李濟:他的悲劇與貢獻》,台北《文星》,第73期,1963年11月。

[20][21]倬雲《尋真理的李濟之先生》,載《心路曆程》,台北:文星書店1964年出版。

[22]林錦源、陳淑玲《吳金鼎在中國史前考古學上的貢獻》,載《考古與文物》,2003年第3期。

[23]《陳請梅貽琦校長準予延長留學年限的信函》,載《敦煌考古漫記》,夏鼐著,百花文藝出版社2002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