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直樹住院(1 / 3)

直樹被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的燈亮了起來。

孤單單的坐在手術室門前的椅子上,湘琴腦子裏依然一片恐怕,夜晚的沁涼更加深了她心裏的恐懼和害怕,她不禁發抖的,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裙角。

“湘琴!”幹幹著急的叫著朝手術室跑了過來,“湘琴!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幹幹的聲音,湘琴慢慢的轉過淚流滿麵的臉,感覺是在黑夜中找到了一盞明燈一樣的感覺,這個時候,多麼希望能夠有一個懷抱能夠讓她靠,讓她有所依偎啊,湘琴哽咽著看著跑過來的幹幹:“……幹幹……”

幹幹在湘琴的麵前停了下來,大口的喘著氣,充滿疑惑的問湘琴:“我剛在護理站聽說了,嚇了一大跳!直樹他怎麼了?”

看到了幹幹,湘琴再也忍不住的撲到幹幹的懷裏大聲的哭了起來:“直樹他、直樹他從樓梯上……都是我!他為了保護我……怎麼辦?幹幹!要是直樹死了的話……”湘琴靠在幹幹懷裏,帶著哽咽的哭腔,斷斷續續的說著,心裏的害怕是無論用什麼樣的言語都無法表達出來。

幹幹輕聲的安慰著害怕到失魂了的湘琴:“好了好了,冷靜一點,湘琴!醫生怎麼說?”

幹幹的安慰的話對湘琴起不了什麼作用,湘琴掩麵哭著:“不知道!西垣醫師說我礙事,不讓我進去,可是他失去意識……直樹撞到頭……怎麼辦?都是我的錯!”湘琴越說越激動起來,“要是直樹死了,我也、我也一起去!”湘琴大聲的說著,心裏打定了這樣的主意。

幹幹沒有說話,彎下腰來,輕輕的拍了拍湘琴的臉,這一拍,倒讓湘琴停止了哭聲,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幹幹。

“湘琴,好好冷靜下來,你好歹也是個護士,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湘琴摸著被幹幹拍打了的臉,驚訝的看著幹幹。

“你是直樹的妻子,要比任何人都振作。”幹幹直直的看著湘琴,語氣不重,但是卻讓湘琴感到了震撼,眼淚雖然還在不聽使喚的流,但是湘琴已經不帶哭腔了。

幹幹微笑的摸摸湘琴的頭:“不會有事的,西垣醫師的實力是一流的。”

“嗯、嗯!”湘琴伸出手去擦眼角不斷流下的眼淚,嘴上答應著,但是心裏卻不是說想不擔心,就能夠放下的,湘琴守在手術室門前,緊緊的閉著眼睛,雙手合十的默默祈禱著,眼淚從臉頰上滑落:“神啊!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救直樹一命!”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等待,手術室門前的燈終於滅了,“刷”的一聲,手術室的門打開了,直樹被推出了手術室,清水主任快速的對旁邊的護士吩咐道:“送到507號房。VITAL麻煩注意一下。”

“是。”一旁的護士小姐果斷的回答著。

湘琴健步的衝到了直樹的旁邊,在昏迷的直樹耳邊大聲的呼喚著:“直樹!直樹!”

“不行啊!湘琴!不要搖!”清水主任急忙的阻止了湘琴。

就在這時,西垣醫生和旁邊的助手說著“醫師,您辛苦了。”“辛苦了。”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湘琴立刻像發狂一樣的衝到了西垣醫生的麵前,緊緊的抓著西垣醫生問:“醫師!西垣醫師!怎麼樣?直樹他、直樹他、”

剛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的西垣醫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湘琴緊緊的勒住了脖子,被湘琴勒得麵紅耳赤起來:“咳!湘、湘……放……”

湘琴急忙放鬆了一點,但是仍然抓著西垣醫生不放,一股腦的追問:“他撞到頭對不對!都失去意識了!有腦內出血嗎!請老實告訴我!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西垣醫生驚訝的看著湘琴把一大堆的話講完,然後小聲的說:“是骨折。”

“骨折!?”湘琴繼續大聲著:“骨折?頭蓋骨骨折……腦部受損……後遺症……”湘琴越想越說越害怕,“我……我……就算直樹從此一輩子都不會動,我也要陪他……照顧他一輩子!”湘琴流著淚大聲的說著:“就算直樹的意識一輩子都不會回複……”

“……喂。”西垣醫生冷冷的打斷了湘琴的話,“在這麼慷慨激昂的時候潑你冷水真是不好意思,不過骨折的是腳。”

“……呃?”湘琴停在哭聲和呐喊般的講話,訥訥的看著西垣醫生,他剛才說什麼?“…………腳?”

西垣醫生繼續冷冷的說著,和湘琴的失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小腿骨折,斷得幹幹淨淨。”

湘琴有點反應不過來:“小……小腿?可是直樹他失去意識了!”

“是過度操勞。”西垣醫生淡淡的說著:“睡眠不足,工作過度,營養失調所引起的貧血,要說意識不明,倒不如說是熟睡吧。依電腦斷層掃描的結果來看,頭部沒什麼異狀。痊愈大概要2個月吧。”

聽完西垣醫生的話,湘琴突然覺得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身子軟了下來,意識也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世界迷糊了起來,全身虛脫了,剛才因為害怕和擔心,湘琴的精力已經全部用光了,因為擔心著直樹,所以一直支撐著沒有倒下去,現在,直樹沒事了,現在就算死了都可以了。

“……湘琴!”身後的幹幹叫著接住了要倒下去的湘琴,她怎麼那麼沉啊,“拜托——!你振作一點好不好!湘琴——!”

“真是的,拿她沒辦法。”西垣醫生搖著頭,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神啊……謝謝您!直樹沒有受到性命交關的傷,謝謝您!”昏倒的那一刹那,湘琴的心裏卻美美的,幸福的笑了。

夜好深,好涼,守在直樹的病床邊,看著昏迷中的直樹,不,應該說是熟睡中的直樹,湘琴深情而又滿懷歉意的凝望著,眼角的眼淚又不自覺的往下流了。

“直樹!對不起,對不起。”湘琴泣不成聲的在直樹的旁邊說著,要不是為了救那個粗心大意不小心掉下樓梯的自己,直樹也不會受傷,要不是自己沒有照顧好直樹,直樹已經那麼累了,還拉著他幫自己做看護報告,這個做人家妻子的人,真的做得好差勁啊,自己真是全世界最差勁,最不夠格的妻子了。

這個夜晚好漫長啊……

太陽從天邊爬了上來,新的一天終於來臨了。

直樹睜開雙眼,看著周圍奇怪陌生的一切,試著回想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還沒有來得及想,一股疼痛的感覺就向他襲來,“好痛!”直樹不禁眉頭一皺,伸手摸著自己有些發脹的頭,“……啊,對了,湘琴和便當一起掉下來了。”循則疼痛的感覺看過去,左腳被高高的掛起了,“腳……中獎了嗎。真是的,拿她沒辦法。”直樹心裏想著,輕輕的搖著頭,自從和她在一起,不,應該是說自從認識她,生活裏的不確定性真的多了太多,雖然多了一份刺激,生活還算比較有意思,但是這次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病房的房門緩緩的打開了一條逢,“早安,要量體溫了。”湘琴小心翼翼的聲音從門逢裏傳了過來。當看見睜開眼的直樹後,湘琴立刻變得激動興奮起來:“啊——直樹!你醒了?”湘琴說著就向直樹衝過來,那氣勢把剛醒過來的直樹倒嚇了一跳。

湘琴沒有給直樹反應的時間,就已經衝到了直樹的麵前,抱著直樹興奮的笑著,使勁的抓著直樹的雙肩,激動的搖晃著:“太好了、太好了——!我跟你說哦,直樹!你昨晚動手術了!然後就一直睡一直睡,是西垣醫師幫你開刀的,然後啊……”湘琴抓著直樹,一個人一直說著,直樹都插不上話。

“不是要量體溫嗎?”直樹心裏歎著氣,冷冷的問,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啊。

“啊……對,那麼,請夾在腋下,我來為您量血壓。”湘琴一臉幸福的說著,為直樹量血壓,這是多麼幸福的感覺啊,“70、110,體溫37.2度。今天要抽血,打兩瓶點滴,還有……”

“我的症狀呢?”湘琴還在說著的時候,直樹打斷了她的話。

湘琴抬起頭,冥思苦想了一陣後,吞吞吐吐的,斷斷續續的說起來:“左小腿部的單純骨折。有嚴重的紅腫現象,斷骨移位幅度很大,因此必須暫時入院以吸引療法……”

“是牽引吧。”直樹懶懶的靠在枕頭上,糾正道。

“是、是的,是牽引。”湘琴尷尬的接口道,接著繼續說下去,“另外還有嚴重過度疲勞所引起的貧血……睡眠不足,營養失調……”湘琴說著說著,聲音開始哽咽起來,眼淚又開始在眼角泛濫了,湘琴大聲的對直樹說道:“所以!全都是我的錯!直樹會貧血、直樹會骨折全都是我害的!”湘琴突然間的又哭又叫,把直樹又驚了一下。

“所以!我要負起全部的責任!來護理直樹!照顧直樹!”湘琴拍著胸脯,大聲的對直樹宣布似的說著,“在直樹痊愈之前,我就是直樹的腳!這是身為妻子&護士的我的任務!直樹!你已經有靠山了,不用怕!懂嗎?”湘琴湊到直樹的麵前,一臉嚴肅認真的對直樹這樣說道。

直樹一臉驚訝的看著湘琴,心裏發汗,“喂、喂!”的話還在嘴邊,湘琴就已經急衝衝的留下一句“我去拿早餐來!”就“啪嗒啪嗒啪嗒”的跑遠了。

聽著湘琴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剛才說著那些慷慨激昂的話還縈繞在耳邊,直樹愣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急衝衝的性格,做事不經大腦的衝動派,她什麼時候才能像個護士的樣子,給這樣的湘琴照顧,真不知道是福是禍啊。

護士站裏早就已經炸開了鍋。

“喏喏,聽說了嗎?江醫師住院了呢!”

“知道呀!剛才聽說了,嚇死人了,聽說是骨折耶!”

“哎呀——!江醫師太可憐了!”

“外科少了江醫師可不得了了。”

“不過,這麼一來就表示,江醫師要在這裏住院一個月!”

說到這裏,護士們激動的紛紛鼓起掌來:“哇——!太好了!”

“喏喏喏,我來負責江醫師!”

“等一下!不要擅自決定好不好!”

“我來送早餐!”

“哇——!太棒了!”

馬上,護士站裏的護士們就開始你爭我搶起來。

就在這時,湘琴捧著早餐盤子冷麵的站在眾人的麵前,陰著臉看著激動中的大家,剛才還熱熱鬧鬧的護士站立刻安靜了下來,護士們都不滿又不服氣的看著略帶得意的湘琴。

湘琴帶著冷漠還高傲的語氣:“很不巧,負責507號病房江直樹先生的是本小姐。”說話間帶著威嚴和一份不可抗拒的命令。

湘琴剛一說完,剛剛還安靜的護士站馬上又炸開了鍋。

“等一下!你這算什麼嘛!湘琴!”一個護士小姐氣衝衝的指著湘琴。

“公事私事要分明啊!”旁邊的護士也不同意的,忿忿的說道。

馬上,反對的聲音就此起彼伏了。

“啊!好好詐——怎麼能把江醫師交給你這種人!”

“就是嘛就是嘛!”

麵對著強烈抗議著的眾人,湘琴麵不改色的一聲冷笑:“哼哼哼!我已經取得護士長的同意了。在直樹出院之前,我都是他的專屬護士,請各位不要接近507號房。”說完,湘琴滿臉得意的端著早餐向直樹的病房走去,留下義憤填膺的護士們在護士站裏生氣的抗議:“等一下!你也太卑鄙了——”

“來,直樹!”湘琴“溫柔”的遞上一勺飯,擺到直樹的麵前。

直樹擺著一張臭臉,皺著眉頭,緊閉著嘴巴,滿臉的不高興。

“啊——張開嘴。”湘琴把那勺飯繼續的擺在直樹的麵前,笑著“溫柔”的對直樹說著。

直樹睜開眼,生氣的對湘琴大聲的吼道:“我說過我會自己吃!”

湘琴沒有退縮,堅持著的對直樹說:“不行不行,昨天才動手術,逞強是大忌!”

直樹仍然很生氣的吼著:“不能動的隻有我的腳!”

對應直樹生氣的吼叫,湘琴帶著一張不變的笑臉:“患者要乖乖聽護士的話。來,啊——”

直樹被湘琴的堅持弄得無話可說,湘琴意誌力的頑強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直樹仍然緊閉著嘴不願張開。

正在僵持的時候,身邊一道刺眼的光閃過,湘琴和直樹同時的轉過臉,看見江媽媽正拿著相機,笑靨如花的說:“照到一個好鏡頭!湘琴,哥哥!”

本來怒氣就很旺的直樹這下更加生氣了,帶著驚訝對江媽媽嗬道:“!!媽媽!”

湘琴倒是很高興見到江媽媽,笑著像見到了知音一樣。

江媽媽握著相機,嗬嗬的笑起來:“這光景實在太溫馨了!溫柔的妻子為病弱的丈夫奉獻出一切,啊——要是用錄影機拍起來就好了。來來來,靠近一點!”江媽媽笑著招呼起來,轉身和湘琴聊起來:“接下來我想拍湘琴打針的樣子。”

“啊,馬上就要抽血了。”湘琴笑著對江媽媽說。

“哎呀,是嗎?”聽到這個消息後,江媽媽更加有精神了。

看著精神振奮中的江媽媽和湘琴,直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了,天知道這兩個能做出些什麼來,直樹對著江媽媽大聲的質問道:“你來幹什麼的!”

江媽媽得意的提起手中的手提袋,在直樹的麵前晃悠著說:“哎喲,人家特地為你帶住院的必需品來的說。”江媽媽臉上的表情充分的說明了這個理由就連直樹都不話可說。

“裕樹!把老媽帶回去!”直樹對著將媽媽後麵的裕樹命令的說道。

“這裏好玩得很,我才不走呢!”江媽媽意誌堅定的說,讓裕樹一臉的為難。

江媽媽不能相信的看著病床上的直樹,帶著百思不得其解的語氣和一絲不能想象的嘲諷:“哥哥也太沒精神了,竟然會從樓梯上摔下來。”

江媽媽的語氣讓直樹一驚,天哪,竟然被江媽媽瞧不起。

湘琴急忙解釋道:“媽、媽媽!摔下來的是我,直樹是為了救我!”

沒想到,江媽媽語氣一絲不改的接著說道:“穩穩接住心愛的妻子是理所當然的!安全著地之前至少要先來個一圈空翻。”

“你當我馬戲團嗎?”直樹怒不可遏的看著江媽媽,看來這個媽媽是完完全全的湘琴派了。

“喔,挺有精神的嘛,江醫師。”西垣醫生笑嘻嘻的推門走了進來。

“西垣醫師。”湘琴有些驚訝他的出現。

西垣醫生帶著一臉微笑對直樹問道:“如何?當挨刀的很不好受吧。”

“給你添麻煩了。”直樹帶著複雜的表情說道,被別人當做笑料,直樹還是相當的不適應,也是高興不起來吧。

“好說。”西垣醫生笑著走到直樹的床邊,“你也會有從樓梯上跌下來的時候啊。”

直樹依舊麵無表情的一張臉,小聲的嘀咕:“已經是第2次了。高中時也有過一次。”

直樹的話讓湘琴吃了一驚,“呃!”高中,那她應該也知道啊,仔細回想之後,湘琴臉上尷尬了起來,心裏心虛的僵僵的笑著:“對……對喔,那次也是我……”(這是一段沒有被維尼拍進電視劇裏的精彩片段。事情和湘琴在聯考前給直樹的那個護身符有關,故事太長了,這裏就不多說了,總之,直樹被那個護身符害得很慘)

“對了,江醫師,關於309號房草壁先生的手術方案……”西垣醫生湊到直樹的耳邊,跟直樹交頭接耳的說起來。

“草壁先生的情況,最好是拓寬冠狀動腦狹窄的部分。”直樹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麼你多保重了。”西垣醫生恍然大悟的說著走出了病房,還沒走出去,另一個醫生又笑著打著招呼走了起來:“喔,江醫師,聽、聽說你吃了不少苦頭。對了,關於今天淺井太太的手術……想來這裏問一下你的意見!”

在湘琴和裕樹的注目下,病房裏熱鬧滾滾的,直樹一直閑不下來。

“哥哥好象變得很偉大。已經超越實習醫生的地位了。”裕樹有些驕傲的站在一旁,看著進進出出的醫生們。

這時,門縫裏透過來四隻眼睛,張望著病房裏,隨後就傳來了阿金的驚訝聲:“嗬嗬!真的是江直樹耶!”

克莉絲坐在輪椅上,被阿金推著進了病房:“剛才聽護士小姐八卦,我們就跑來了。”

見到阿金和克莉絲,湘琴有些驚訝:“克莉絲,阿金。”而直樹隻得輕聲歎著氣:“是嗎。”這種丟人的事,怎麼傳得那麼快啊。

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後,克莉絲有些同情的對直樹說:“哦——為了救湘琴才被她拖下水的嗎,真是飛來橫禍呀。”

阿金則捂著嘴笑起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噗噗!難看死了!江直樹——!你真是個遜斃損龜男!”

直樹緊緊的皺著眉頭,看著強忍著笑著阿金,雖然不樂意,但是現在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克莉絲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湊到直樹的麵前:“不過這樣我住院就有伴了,好高興喔!同樣都是足部傷殘同誌呢,直樹。”

“……是啊。”看著單純的克莉絲,直樹附和的帶著幹笑,果然是個單純可愛的外國女孩子,雖然高興,但是也不能在一個病人麵前這麼高興的表露啊。

正在說著的時候,湘琴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溫柔”的對直樹說道:“來,直樹,抽血還打點滴。”

湘琴的這一句話讓阿金注意到了她,立刻就欣喜了起來:“嗚哇!白衣天使湘琴耶——!好可愛喔!我也好想被你打針喔!”雖然對湘琴那份癡情的愛早已經因為克莉絲的出現而改變了,但是一見到穿著白衣的湘琴,阿金還是激動不已。

身後的江媽媽也趕緊的拿出了相機,抓拍起來:“我就等這一刻!湘琴!”

直樹懷疑的打量了湘琴半天,小聲的問:“……沒別的護士了嗎?”

“咦——怎麼這麼問?”湘琴臉上的不解一閃而過,然後又笑了起來,能夠當直樹的專屬護士,湘琴的心裏早就樂得合不攏嘴了,“有我在不是嗎。”

不滿歸不滿,直樹還是不太情願的伸出了手,湘琴小心翼翼的綁好了止血帶,剛把針頭**去,直樹就忍不住的大叫了起來:“好痛!”

湘琴一臉不解的望著手裏的針頭,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奇、奇怪,怎麼插不進去。對……對不起,再來一次。”湘琴抱歉的對直樹說道。

湘琴話還沒說完,直樹就怒比可遏的怒吼了起來:“拜托!你針的角度根本不對!又不是肌肉注射!”

就這樣,整個的注射過程充斥著直樹很不耐煩的怒吼聲和湘琴不斷的道歉聲。

“!!不要用針挑!”

“奇、奇怪,對不起,這次一定成功。”

“……我自己來。”

“對、對不起,這次一定!”

“……”

眾人膽戰心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全部都安靜了下來,阿金和克莉絲嚇得滿臉蒼白,想到要湘琴這樣的護士來照顧,頓時覺得恐懼了起來。隻有江媽媽,拿著相機瘋狂的拍著。

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湘琴直起了腰,伸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如釋重負般的感歎道:“好,平安結束了。”

“哪裏平安了!”直樹狂怒的伸出被湘琴打得紅腫的整隻胳膊,大聲的吼道:“隻不過抽個血你要抽多久!”

“可、可是,”湘琴怯怯的站在一旁,心虛的看著憤怒中的直樹,“可是人家一想到要為直樹打針,不由得就緊張起來了嘛。想到萬一失敗的話……”

“你不必擔心失敗就已經夠多了!”直樹生氣的聲音打斷了湘琴的話。

收拾好心情,湘琴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那麼,嗯,接下來是點滴。”

“喂,江醫師,有什麼事?”直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按下了護士鈴,鈴的那一頭傳來護士小姐嬌滴滴的聲音。

“不好意思,可以請哪一位來幫我打點滴嗎?”直樹平淡的說著。

“好的,馬上過去!”護士鈴那邊痛快的答應著掛斷了。

“直樹!”湘琴不服氣的目睹著一切,生氣又無奈,看來自己的護士水平被直樹完全的否定了。

而旁邊看著的克莉絲和阿金也竊竊私語起來。

“阿金,我雖然喜歡湘琴,可是不要她當我的護士。”克莉絲小聲的在阿金的耳邊說道。

“等、等一下請護士長幫我們換人好了。”阿金也帶著懼色看著湘琴說。

“於是,直樹的住院生活就此開始了,我每天都為了照顧直樹卯足全力,可是總覺得沒幫上什麼忙。”

病房裏……

“直樹,我幫你削蘋果哦。”湘琴一邊削著蘋果,一邊笑著對病床上的直樹說。

“不用削,那樣就好。”直樹盯著手裏的書,頭也不抬的說。

“啊!”湘琴的一聲慘叫,削到了手上。

推著坐在輪椅上直樹在醫院的草地上散步,氣氛是那麼的和諧和溫馨……

“天氣真好,直樹,外麵很舒服吧?你看,有小鳥呢……”湘琴一邊推著輪椅,看著遠方,一邊愜意的說著。

而輪椅上的直樹,緊緊的盯著前方的障礙物,時刻的擔驚受怕:“喂!前麵!”隨著直樹的大叫,輪椅停在在大樹的前麵,輪椅已經緊緊的貼著樹幹了。

幫直樹洗頭……

湘琴一手握著淋浴頭,一手在直樹的頭上揉來揉去,水花四濺。

“這樣的水溫可以嗎?”湘琴笑著低頭問直樹。

直樹沉著臉,任湘琴擺布,但是心裏卻是叫苦不迭。

就連晚上的睡覺,直樹也不得安寧……

幾乎每天晚上,湘琴都打著手電出現在直樹的床邊,小聲的,試探性的詢問:“直樹,睡著了嗎?寂不寂寞?陪你聊聊天吧?”

直樹假裝睡著了的閉著眼睛,背對著湘琴的轉過身,這樣的住院生活真是一點也不輕鬆啊……

雖然一心的想要幫助直樹,好好的照顧直樹,盡到護士和妻子的責任,但是湘琴似乎總是把事情搞得一團亂,直樹總是黑著臉,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

“在這樣下去,不管是身為直樹的護士還是妻子,都不夠格!”湘琴的心情近乎絕望起來。

醫院走廊裏,一名實習醫生哼著小調往直樹的病房走去,手裏捧著厚厚一落的資料和病曆本。

“啊,湘琴,江醫師怎麼樣?”看見迎麵走來的湘琴,實習醫生高興和湘琴打招呼。

“啊,下個禮拜就可以拆石膏了。”湘琴愉快的回答著。

“是嗎,那麼應該沒事了吧。”實習醫生抱著厚厚的一落資料停在了湘琴的旁邊。

湘琴也停了下來,看著實習醫生手裏的一堆文件夾,好奇的問:“這一大疊病曆是做什麼的呀?”

“江醫師負責的患者的病曆,以及其他其他積了一些有的沒有的工作,想請他寫一下。我們來調查也是可以,不過總是有別的要忙,想說江醫師上半身又沒事,正好拜托他。”

“咦?可、可是……”湘琴有些介意,直樹現在不是應該休息嗎?

正在猶豫的瞬間,實習醫生走上了前,叫嚷著著準備敲直樹的病房門:“喂,江醫師。”

湘琴說時遲那時快的一個箭步的衝上去,攔著實習醫生和房門前,嚴肅又嚴厲的說:“不可以!”

實習醫生有些驚訝的看著突然擋在前麵的湘琴。

“江醫師現在正在睡覺,先放在我這裏,我再交給他。”湘琴快速的編織好一個理由。

“喔,是嗎。”實習醫生有些遺憾的表情,把厚厚的一疊病曆交到了湘琴的手上,轉身朝湘琴揮揮手:“那麼,麻煩你了,跟他講一聲,希望盡快。”

“好的!放心交給我我吧。”湘琴笑嗬嗬的說著,等實習醫生剛一轉身,湘琴就陰沉著臉看著自己手中的高高的一堆病曆,捧著手裏沉甸甸的,心裏也一樣沉甸甸的:“開什麼玩笑!這麼一大堆!直樹可是因為操勞過度倒下去的耶!(好象不全是這樣吧,湘琴你也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安靜修養!”想到這裏,再看看手中又重又高的一大疊病曆,湘琴陷入了為難:“……可是,這些……該怎麼辦才好……”

抱著這一疊病曆往書房走去的時候,江媽媽詫異的看著湘琴:“哎呀,湘琴,你還不睡嗎?”

湘琴放慢了腳步,轉過身看著正喝著茶水的江媽媽:“還要查一點東西。啊,媽媽,明天早上能不能借用一下廚房?”

“哎呀,當然好,要做什麼嗎?”江媽媽帶著微笑。

湘琴回眸甜甜的一笑:“我要努力為直樹當個稱職的妻子。”湘琴眼睛裏放射出自信和決心。

“湘琴!晚安。”江爸爸笑著目送著湘琴上了樓,湘琴走上樓的時候,江媽媽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了,淚流滿麵的看著湘琴上樓的方向。

坐在書房裏,坐在直樹平常常常坐在書桌旁,湘琴把病曆本攤開在了桌子上,一本一本的翻看起來:“這是305號房的鈴木先生,是內分泌方麵的疾病,”湘琴小聲的念著,“藥的處方護理站應該有。還有,記得好象是在這本書裏。”湘琴忙碌的翻著手旁的書。

“這個問西垣醫師。304號房的山本先生……”湘琴苦想了一會,“要問大蛇森醫師吧。真討厭!”湘琴有些恨恨的說著,上次和大蛇森醫生結下的梁子似乎現在還沒有完啊。

看著看著,湘琴的眼皮重了起來,腦子裏也開始昏昏沉沉了,最後,趴著厚厚的一疊病曆本上睡了過去。

早上很快就來臨了,直到江媽媽在樓下朝著樓上大聲的叫著:“吃早餐了。”,湘琴才從睡夢中醒過來。

新的一天又要來臨了,今天,直樹應該又恢複不少精力了吧。

“早安!”幹幹笑著推開了直樹的病房門,“直樹,早安,我端早餐來了。”

“謝謝。”直樹的注意力從手上的書本上移開,帶著微笑和一絲的詫異看著幹幹,“咦,真稀奇,竟然是桔梗來。”

“就是啊,湘琴把江醫師守得滴水不漏,誰都不能接近呢。”幹幹把早飯放到直樹的床邊上,有些不滿的說。

“哦。”直樹嘴角一揚,微微的笑起來,被湘琴這樣寵著感覺,似乎不錯呢,雖然那個笨蛋總是粗心大意的,也老是讓自己的住院生活處在一種“危險”的境地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有很享受的快樂感覺呢。

幹幹壞壞的笑起來:“對了,湘琴還沒來嗎,真難得。那麼,就由我來喂江醫師吧。”

直樹臉上微笑迅速的消失了,“我的手好得很。”直樹有些恐懼的看著一臉笑意的幹幹,看來,就算湘琴不在,醫院的生活也注定會不得安寧。

這時候,走廊裏響起了“噠噠噠噠噠”的急促的腳步聲,“慢、慢著!先不要吃!”湘琴大叫著,抱著一個便當出現在病房門口。

幹幹不樂意的轉過臉,跌著臉看著湘琴:“幹嘛呀,一大早就吵得要命。今天江醫師由我來照顧。醫師,來——”幹幹說著,盛了一勺飯到直樹的麵前。

直樹陰沉著臉:“我說過我自己來!”

湘琴二話不說的衝到直樹麵前,把手裏的便當鄭重的放到直樹的餐桌上,發出震撼人心的聲音。

“這個!特別為直樹做的!”湘琴一邊得意的說著,一邊打開了便當,“取名為湘琴特製活力四射生猛勇健康複便當!”

便當剛一打開,幹幹就被一股濃烈的味道熏得退避了好幾步,臉色也變了的吃驚的看著湘琴和湘琴的便當:“嗚哇!大蒜味!”

打開的便當散發出一陣陣的大蒜味,幾乎算是臭氣熏天了,直樹的眉頭緊皺了起來,擔心恐懼的看著麵前的這個便當。

湘琴仍舊顯得得意得很,驕傲的介紹道:“這個呢,是豬排加上韭菜炒雞蛋,烤雞肉加上充滿大蒜的五花肉,這是秋葵沙拉,越粘越能增進精力哦。”

直樹看著自己麵前不隻是味道嚇人,外形也同樣不敢恭維的便當,絕望又生氣的質問湘琴:“一大早你就要我……”

直樹生氣的話被湘琴打斷:“不行哦,要好好補充營養才行。馬上就要開始複健了。”

“……”

直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湘琴就又接口說道:“……你看嘛,上次啊,你沒吃到我的便當,而且那個便當還害直樹住院。”

直樹看著湘琴說著,臉上的微笑下掩蓋著淡淡的自責。

“所以從今以後我每天都會做便當來,很值得期待吧……”湘琴的這句話,徹底的打破了直樹剛才的些許感動,直樹的表情再度的陰暗了下來。

“不會吧!”幹幹吃驚的看著湘琴,這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袁湘琴!你還泡在這裏!”清水主任高分貝的怒吼聲在身後響起。

“主、主任!”湘琴轉身,驚愕的看著清水主任,心虛了起來。

清水主任指著湘琴破口大罵起來:“你也當完美的太太也等工作做完了再說!連交代都沒交代一聲!真是的!今天的第一件工作是為阪本先生換床單吧。”清水主任的話像一串的子彈打過來一樣,湘琴一點招架的機會都沒有。

“啊!對、對不起!”湘琴急忙道著歉,跑出了病房,臨走前還對直樹留下一句:“待會見哦!直樹!”

見著湘琴跑開,直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一大早上的折騰總算是個頭了,那個笨蛋,怎麼老是這麼樣,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呢。

“好可怕的活力。”幹幹的話把直樹的思緒從湘琴遠去的背影上拉回了病房,隻見幹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從直樹的便當裏拈起一塊:“真是一點都沒變。她啊,隻要一扯到江醫師,一切行動都會回歸本能。”說完,幹幹舔了舔自己的手指頭,開始咀嚼起來。

“這就叫做橫衝直撞嗎?”直樹心裏有些好笑的想道。

剛想到這裏,幹幹那邊就傳了咳嗽的聲音,剛吃進去的東西完全的吐了出來,幹幹一臉痛苦的表情:“嗚、嗚!好苦……焦掉了!”

直樹微笑著:“大概我一住院,她就一直很緊張吧。”說著,很自然的夾起了一塊肉,湘琴的便當的味道,對直樹來說,大概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了吧,從潘達危機那時候起,吃到直樹嘴裏的,已經不再是一種單純的味道了,而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讓直樹覺得,湘琴做的便當也許不是那麼難吃。

“江醫師可能不知道,”幹幹帶著神秘的說著,吸引了直樹的目光,“江醫師骨折的那天,那才叫不得了呢!”幹幹說話時,隻要想到那天的情景,仍然覺得很誇張,“一直哭著說直樹會死會死的,還說要是直樹死了她也要去死,真是眼淚鼻涕齊飛的大混亂。”

“哦,”直樹停下了手裏的筷子,微微的笑著,臉上露出一絲幸福得意的神情,“我可以想象得到。”

幹幹想著那天的情景,繼續描述著:“她還說呢,‘就算直樹的身體不能動了,意識不會恢複,我也要一輩子照顧他’!”

直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想不到,湘琴會說那樣的話,這次,湘琴讓直樹深深的感動了,那個一根筋通到底的笨蛋,不過也就是這樣的她,才會從高一開始死心塌地的愛了自己這麼多年,這麼對年來,一點也沒有改變,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不,一定是的。直樹的心裏非常確定這一點,現在,更加的確定了,同時,自己也更愛湘琴了。

幹幹依舊在自顧自的說著:“雖然像山豬一樣莽撞,可是湘琴那時候真是帥呆了。”

直樹的思緒依舊沒有回來,他還沉浸在湘琴那句話裏,隻無意識的輕聲“哦……”著,那時候的湘琴,應該不隻是帥呆了,應該也是美極了吧……

“江醫師!江醫師在嗎”實習醫生急迫的叫喊聲劃破了病房的寧靜。上次抱著厚厚一疊病曆本的實習醫生神情緊張的出現在直樹的病床前。

直樹的目光從手中的書本上抬起來,微笑著看著緊張的實習醫生:“哦,加藤醫師,什麼事?”

“還問呢!”加藤醫生的額頭上因為焦急滲出了汗珠,驚訝萬分的看著神態自若的直樹:“這玩笑也太不好笑了!”

“……?什麼?”直樹依然丈二摸不著頭腦的看著加藤醫生。

“受不了——!”加藤醫生緊緊抓著自己的腦袋,近乎瘋狂的呐喊著:“就是那個啊!上次請你整理的病曆本啦!”

“……咦?”直樹更加的奇怪和詫異了。

又是一個夜晚,好安靜的鬥南醫院啊。

“湘琴,麻煩你巡一下房。”護士站的護士小姐轉身對湘琴吩咐道。

“好!”湘琴爽快的答應完,拿著手電出了護士站。

獨自一人走的靜悄悄的醫院走廊裏,湘琴小聲的嘀咕著:“已經12點了啊。直樹也應該誰了吧。”想到這裏,湘琴心裏不禁有一絲遺憾。但是還是忍不住的來到了直樹的病房門前,小心翼翼的,躡手躡腳的推開了房門,“來偷偷看一下他的睡臉吧。”湘琴心裏甜蜜蜜的想著。

房間裏一片漆黑,輕聲的走到直樹的床邊,仔細端詳著直樹俊俏的側臉,湘琴的心裏忽然的又開始緊張了起來,雖然已經結婚多年了,但是第一次見到直樹時那種激動而忐忑的心情,即使是現在,每次看著直樹的時候,依然清晰。

“睡得很熟,好可愛的睡臉!”湘琴的心裏默默的說道,忍不住的低下頭,在熟睡的直樹的臉頰輕輕的一碰:“晚安,直樹。”

就在這個時候,直樹突然的睜開了眼,一雙明亮睿智的眼睛直直的對著湘琴的眼睛,把湘琴嚇了一大跳,騰的驚叫著躍到一邊:“咦呀啊啊啊啊!”湘琴用手捂著嘴巴,心髒卻撲通撲通的,因為剛才的驚嚇平靜不下來:“嚇、嚇、嚇、嚇死人了!你、你沒睡啊,直樹。”

直樹緩緩的坐了起來,眼睛盯著湘琴:“因為有件事想問你。”直樹皺著眉頭從枕邊抓起一本病曆本,聲色俱厲的伸到湘琴的麵前,帶著質問的語氣問道:“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

見到直樹手裏的病曆本,湘琴心虛起來:“呃……被……被發現了……?”

“廢話!”直樹的語氣變的強硬起來,嚴厲的吼道,“你在想些什麼!我這輩子沒過這種像國中生報告似的病曆!病曆是要用德文寫的!有些地方隻有我才知道!你不要擅自亂來!這可是攸關患者的性命!”

直樹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越來越重,湘琴緊緊的閉著眼,什麼也不敢說。

直樹的低吼聲結束了之後,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湘琴低著頭,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淡淡的,落寞的說著:“……我……我知道啊。所、所以我也去查了各種資料……也問了其他的護士和大蛇森醫師。”湘琴帶著哽咽的聲音說起來。

直樹臉上的怒氣漸漸的淡去了,有些驚訝的看著湘琴,原本還以為她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馬馬虎虎的又闖禍,卻想不到她認真的態度,大概事情的本身已經超出了她全部的能力範圍了吧。她查了資料,她那樣的看書速度,這一堆的病曆不知道她看了多久。她去問大蛇森醫生了,她不是最怕見大蛇森醫生的嗎,這次不知道又被大蛇森醫生罵了多久呢。

直樹沒有說話,有些怔怔的看著湘琴,心裏思考著,見著湘琴的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因為、因為,一想到要是大家又來拜托直樹,害你硬是勉強到自己倒下的話……所以我想讓你休息……可是,”湘琴說著伸出手去擦臉上越來越厲害的泛濫開的淚水,“我反而讓直樹的工作又增加了,害直樹辛苦,害直樹受傷,我、我怎麼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照樣是瘟神一個……”湘琴的眼淚越流越多,怎麼去擦都無濟於事,“不管過了多久,我都不夠格當直樹的太太,我……”說到這裏,湘琴已經泣不成聲了。

就在這時,一是強而有力的大手伸了過來,一把攬住了湘琴,把她攬入了懷裏。

“哇!”痛哭中的湘琴一驚,卻已經靠著直樹的胸懷裏了。

直樹把湘琴緊緊的抱著懷裏,湊過頭,在湘琴的頭頂輕輕的一吻,“要這麼說的話,我還不是一樣。連你一個人都接不住,才會落到這種下場。”

湘琴從直樹的懷裏爬起來,疑惑的看著直樹:“怎、怎麼會!”

直樹平靜的臉,似乎深有含義的眨了眨眼:“不夠格當你的丈夫。”

“直、直樹!”湘琴看著帶著歉意的直樹,摸不清直樹的意思。

直樹輕輕托起湘琴滿是疑惑的臉,給了湘琴深情的一眼:“沒辦法穩穩接住心愛的妻子,在著地前來個空翻。”

說到這裏,湘琴和直樹都不禁“嘻嘻”的笑出聲來,四目相對間,所有的心意都能夠互相傳遞,兩張微笑著的臉慢慢的靠近,直樹深情的吻了湘琴。

“入院之後我才明白,其他患者的心情,以及你堅強的看護。”直樹看著湘琴,帶著嘴角一抹幸福的微笑,輕聲的說道,把湘琴又緊緊的摟入了懷中,誰說這個妻子不夠格呢,在自己的心目裏,湘琴是最優秀的妻子了。

靠在直樹的懷裏,周圍的一切似乎全部都不存在了,除了直樹,還是直樹。

“護士和病人啊,這種情況看起來,好象電視劇,挺不錯的。”湘琴的心裏不禁好笑又幸福的想到。被直樹緊緊的這麼摟著,湘琴的臉還是那麼紅,心情還是那麼緊張,但是直樹摟得好緊,緊得湘琴都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

直樹閉著眼,摟著懷裏的湘琴,細細的品位著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

“直樹的傷,在我的愛的力量下,似乎離痊愈也不遠了。”

鬥南大學的複健中心……

“7步……8步……9步……10步”,直樹在湘琴的數數聲中,艱難的邁著步子。

“哇,呀——呀!好、曆曆曆……害!”湘琴在前麵看著直樹,歡呼雀躍的拍著手,複健中心的人都把注意力投到了湘琴的身上,但是湘琴的眼裏隻有直樹。

“好厲害!好厲害!直樹已經可以走10步了!太好了——!”湘琴笑著大叫著衝到直樹的麵前:“直樹果然連運動神經都天才!”說完,湘琴轉身對複健中心的老人們說道:“婆婆們也這麼認為對不對!”

“就是呀,年輕人真好啊。”

“真是了不起!”

“而且江醫師又這麼有男子漢氣概!”

“可不是!”

婆婆們笑著附和著,其實她們對直樹也充滿了興趣呢。

湘琴激動興奮的又對直樹喊道:“來!接下來到這裏!到我這裏來……直樹!”湘琴伸開了兩隻胳膊準備迎接直樹。

“吵死了,湘琴。”啟太生氣的吼叫聲再次的在湘琴的耳邊響起,自從畢業以後,這種情況很久沒遇到了。

“拜托你不要幹涉我的患者好不好!”啟太瞪著眼睛,皺著眉頭看著湘琴。

“啟、啟太!”剛剛還興奮得手舞足蹈的湘琴,嘴裏噎著話出來了,隻有些怯怯的抬頭看著啟太,“討厭!原來啟太是直樹的複健士嗎?”湘琴不太服氣的看著啟太,“你還早個10年吧你!”

“全世界你最沒資格說我。”啟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的瞪著湘琴,湘琴無話可說了。

啟太帶著不懷好意的笑著走到直樹的麵前:“哎呀,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我來複健科真是來對了。在這裏我所說的話可是要絕對遵守的哦,江‘醫師’。”啟太笑著,特意加重了“醫師”兩個字的語氣。

直樹生氣又無可奈何的看著啟太,對自己的複健過程擔心起來,前麵一定是道路崎嶇了。

啟太陰笑起來:“運動萬能的天才直樹的話,這個扶杆能夠來回幾次呢?5……不,10次?真令人好奇呀。”

看著因為公報私仇的詭異的笑著啟太,直樹不服氣卻又無奈:“鴨狩,你……”

在走了十個來回了之後,直樹扶在扶杆上大口的喘著氣,渾身疲憊不堪。

“今天就到此為止,不愧是天才,我第一次看到第一天就走這麼多的人呢。”啟太在後麵得意的說道,臉上滿是報複的喜悅。

“還不都是你叫我走的!”直樹喘著氣,轉過頭大聲的嗬斥道。

啟太“哈哈”的大笑起來,拍著直樹的後背:“真愉快呀!大家都在等江醫師回到工作崗位,所以你也要多加油才行,明天也照這個樣子繼續下去!”

“直樹,辛苦了!來,毛巾!”湘琴歡歡喜喜的拿著毛巾朝直樹本了過去,小心的給直樹擦著汗:“直樹真的好厲害哦!照這樣下去3天就可以跑了。”

“說什麼風涼話。”直樹陰著臉,她怎麼那麼木訥,難道看不出這是啟太的報複嗎。3天,真要是這樣,那自己豈不是會被折磨死掉。

不太愉快的氣氛被一聲更讓人氣憤的冷笑聲打斷:“嘿嘿——!真是活該呀,江直樹。”阿金也是一臉得意的跑進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天才男子也有狼狽的時候——!好爽啊!”

湘琴跑到阿金的旁邊,奇怪的打量著一身西裝革履的阿金:“怎麼了,阿金,今天打扮得這麼花俏。”

阿金立刻變得不好意思起來:“咦!會嗎?我平常就這樣穿啊,奇怪了。”說完,阿金一臉神秘的朝直樹招著手:“咳咳!對了,江直樹。你過來一下。”

雖然覺得很納悶,直樹還是拄著拐杖朝阿金走了過來,滿臉的疑惑不解。

醫院的林蔭小道裏,樹木正鬱鬱蔥蔥,阿金和直樹坐在樹下的長椅上。

“幹嘛?”直樹直截了當的問道。

阿金開始吞吞吐吐起來:“嗯……嗯,這個,該怎麼說呢,你好歹也是結了婚的人嘛,雖然已經開始被湘琴嫌棄了。”阿金不著邊際的說著。

“怎樣。”直樹冷冷的說著,根本沒把阿金的話往心裏去。

看到直樹一臉的冷靜,阿金卻忽然異樣起來,臉騰的就紅了起來,嘴上的話更加的吞吐了:“結、結婚這碼子事,怎麼想,那個之前,那、那個……該怎麼說呢……”

“啥啊?”直樹故意裝出一副台南腔,帶著嘲諷的語氣。

阿金心急的轉過頭,生氣的麵對直樹的裝傻充愣:“明明是個天才,還給我裝不懂!那、那個求、求、求……”阿金支支吾吾的半天沒說出來。

“哦,求婚。”直樹不以為然的說了出來,故意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

“就是這個!賓果——”阿金興奮的轉身直指著直樹。

“那個,順便請問一下,你是怎麼跟湘琴求婚了?”阿金諂媚的笑著湊到直樹的旁邊,“雖然不怎麼想聽,不過你要是想說,我就稍微聽一下好了。”

直樹看著阿金,知道他就是這麼一副死要麵子的德性,仰頭回想一下,平靜的說:“哦……記得正好是你被湘琴拒絕的那一天。”

聽到這裏,阿金心裏一驚!

“一時興起,”直樹繼續說著,“就在全家人麵前說‘我要和她結婚’。”直樹很平靜的說著,但是那天自己飛奔到幸福,一路上的緊張焦慮,心裏的慌亂和不知所措,那個大雨夜,自己在雨中發了瘋的找尋湘琴,以及最後自己歇斯底裏般的告白,也許隻要自己知道就夠了。

聽到直樹這麼隨意的說起,阿金急了:“喂喂喂!你、你沒有征求她的同意,一時興起就開口了嗎?”

“不用問也知道她的答案。”直樹很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阿金心裏更加的氣憤和詫異了,因為自己當年這麼輕易的被打敗,也因為直樹的話沒有一點參考的價值,阿金生氣的怒對著直樹:“嗚嗚嗚嗚嗚!世、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家夥!”

“有參考價值嗎?”直樹臉上掠過一絲微笑。

“有個頭!算我沒問!”阿金忿忿的轉身,甩下直樹走遠。

“咦!阿金!”後麵走來的湘琴遇上正氣憤的走開的阿金,阿金理都沒有理她的,氣鼓鼓的徑直走遠了。

“他是怎麼了?”湘琴不解的問直樹。

“大概要向克莉絲求婚吧。”直樹淡淡的說著,從一開始就能夠看出來,這個阿金是和湘琴一樣的直腦筋,衝動派。

“哦,”湘琴還沒有反應過來,輕聲的回答著,但是馬上她就“咦!”的尖叫了起來,驚訝的看著直樹,不停的叫著:“咦!咦!咦——他要求婚了嗎?”湘琴尖叫的聲音如此的大分貝,看起來她似乎比阿金還要激動,還有興奮。

直樹看著湘琴一驚一乍的反應,小聲的說:“那小子真的跟你一樣簡單明了。”

驚訝過後的湘琴剩下了感動,滿懷期待的目光:“原來如此!阿金終於要向克莉絲求婚了!求婚耶,原來如此——!克莉絲自從來到台灣之後,心裏就隻有阿金一個人,啊——克莉絲一定會很高興吧。對不對——!被求婚的時候,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呢,好想看哦!”湘琴花癡的樣子,就好象被求婚的那個人是自己,而求婚的那個人是直樹一樣,“好想看……”剛說到這裏,湘琴猛然的睜開沉浸在喜悅中的眼睛,大叫起來:“啊——!我忘了要換床單了!直樹,我先走了哦!”湘琴匆忙和直樹告別之後,轉身跑開了。

“……真是的,”直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簡單明了的家夥。”做事怎麼總是像丟了魂一樣的呢。

醫院的天台上,克莉絲愜意的吹著風,輕鬆愉快的感覺在全身蔓延開了,克莉絲不禁開懷的笑起來,天真可愛,迷人的笑容,迎著風,克莉絲開心的笑著:“哇——!好舒服喔!”回想自己在醫院的生活,似乎還是很愉快的,克莉絲轉身看著身後神情不太自然的阿金:“結果住院住了好久。不過,下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哦,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阿金心不在焉的回答著,心裏卻一直在盤算著怎麼開口。

“嗯!”克莉絲使勁的點了點,不管在什麼地方,隻要阿金在身邊,克莉絲總覺得一切都那麼美好。

結束了這個話題,克莉絲和阿金之間沉默了一會,克莉絲帶著迷人的微笑,側過臉看著阿金,一雙大眼睛閃爍著亮麗的光彩:“對了,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什麼事?阿金。”

“喔,喔,”說到這裏,阿金的臉騰的通紅起來,嘴巴也不聽使喚的開始打結了:“其、其、其、其、”阿金的頭在克莉絲的麵前越來越低,臉也越來越紅,但是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仍然在結結巴巴的說著那幾個字:“其、其、其、其、其、其實……呃,那、那個……”

克莉絲不解的看著阿金,搞不清楚阿金想要說什麼。

“該、該、該怎麼說才好,那個……我、我……”阿金仍然說不出來。

“真是急死人了!”遠遠的躲在角落裏的湘琴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心裏既期待又著急:“你在幹什麼啊!阿金!”好不容易找到阿金和克莉絲的湘琴著急得都想用拳頭捶身邊的牆了,齜著牙瞪著阿金,心裏恨恨的:“趕快說啊——!以前對我求婚的時候就那麼幹脆,這種差別是什麼意思嘛!”

看著憋紅了臉半天講不出話來的阿金,克莉絲更加的疑惑不解了:“怎麼了?阿金,你今天有點奇怪哦。”

阿金的臉憋的更加的紅了,痛苦的在心裏掙紮著,在經過了一番努力,鼓足了勇氣之後,阿金終於開口說話了:“你、你、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阿金大聲的把這句話說了出來,感覺整個人都暢快了起來,原來憋在心裏的話不說出來是這麼的難受。

而克莉絲在聽了阿金的那句話,臉上的笑容完全的僵在了臉上,什麼反應也沒有的,怔怔的看著阿金,整個世界好安靜啊,剛才天台上那麼大的風,現在好像都停了一樣。

“幹得好!”躲在角落裏的湘琴興奮激動起來。

克莉絲的目光直直的看著阿金,仿佛是不由腦子控製的,下意識的舉動:“……阿金!”

湘琴的眼角不自覺的流下了激動的眼淚,在腦海中浮現出了克莉絲和阿金深情擁抱的畫麵。

幻想中克莉絲帶著微笑的眼淚撲到阿金的懷裏:“我一直在等你這句話!”

而阿金也緊緊的抱住了克莉絲,同樣的流下了激動而幸福的眼淚:“克莉絲!我愛你!”

湘琴美美的想著,劇情應該會這樣發展,想到這裏,湘琴竊竊的笑了起來,轉頭又看和四目相對著克莉絲和阿金。

“我,”克莉絲慢慢的從嘴裏擠出了幾個字:“不能和阿金結婚。”

感覺四周一下子灰暗了下來,空氣被抽空了,整個世界隻剩下眼前的克莉絲和阿金,畫麵完全的定格在了僵硬中的兩人身上。

笑容還掛在臉上的湘琴不禁跌倒在了地上。

許久之後,阿金才有了知覺,感覺身上被電流擊過一般,發出驚訝的一聲:“呃?”阿金看著克莉絲,不敢相信的顫顫的問:“你剛才……說‘不能’?”

克莉絲在阿金的麵前深深的鞠了一個躬,用低沉,小聲的聲音說著:“嗯。”

“你不能和我結婚?”阿金似乎還僵僵的沒有反應過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對不起,阿金。請你忘了我!”克莉絲流著眼淚轉身跑開了,

“克、克莉絲!”湘琴也顧不得自己是偷偷躲在一旁的情況,激動的站了起來,叫著“克莉絲”要追上去。

身後的阿金仿佛隻剩下了軀殼,沒有了靈魂,身子隨著天台的風來回的晃啊晃的,終於不支的在湘琴的麵前攤倒了下去。

“阿、阿金!振作一點!”湘琴叫著衝上去要扶住阿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阿金雙腿一軟,已經跪在了地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克莉絲到底是怎麼了?”目睹著眼前的一切,湘琴的心裏百思不得其解的問著自己,但是沒有答案。

“咚咚咚咚……”的腳步聲在醫院的走廊上響起,湘琴飛快的奔跑著跑向克莉絲的病房。

“砰噠!”的一聲打開病房的房門,湘琴大聲的對著病房裏喊著:“克莉絲!解釋一下!”

湘琴的突然出現和大聲的吼叫引來了病房裏病人的注意力,但是湘琴根本就不管,徑直的走到克莉絲的床前。

“啊,湘琴,怎麼啦?”克莉絲吃驚的看著怒火中燒的湘琴。

湘琴滿帶著疑惑和氣憤的質問克莉絲:“你為什麼拒絕了?阿金不是向你求婚了嗎?你明明一直一直在等的!明明那麼喜歡他的!”湘琴越說越生氣,不禁閉上了眼睛,隻大聲的說著。

“湘琴。”克莉絲輕聲叫住了湘琴。

“幹嘛!”湘琴生氣的轉頭怒對著克莉絲。

“有事想和你商量。”克莉絲詢問似的眼神看著湘琴,眼光帶著殷切的目光,“湘琴,你會和支書離婚嗎?”克莉絲的話讓湘琴心裏一驚,“!!”馬上斬釘截鐵的,嚴肅的語氣回答著克莉絲:“不會!當然不會!連問都不用問!真不吉利!”

克莉絲依舊平靜而又帶著一絲落寞的眼神看著湘琴:“你願不願意和直樹分手,跟阿金結婚?”

“呃?”克莉絲的話讓湘琴的心裏再次的一驚,她今天怎麼說的話都怪怪的,行為舉止也不正常。

說到和直樹分手的事情,湘琴的情緒激動得控製不了起來:“你、你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我幹嘛要和阿金結婚!”

“阿金做菜比直樹好吃,比直樹溫柔,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比直樹英俊多了,你還是應該和阿金再婚的。”克莉絲解釋著,誠懇的勸湘琴:“阿金從以前就很喜歡湘琴,好不好!”

“克莉絲!”湘琴大聲的叫著克莉絲,要打斷她今天很不正常的話。

但是克莉絲繼續的說著,“阿金他……不行嗎……可是……要是阿金和別的不認識的女人結婚的餓話,我一定會受不了的。那倒不如和我最喜歡的湘琴……”克莉絲淡淡的說著,語氣中是不盡的幽怨和楚楚可憐。

“克莉絲。”湘琴愣愣的看著克莉絲,她顯得那麼可憐,一定有什麼事情,所以她才會拒絕她盼望了那麼久的阿金的求婚。

“被拒絕了?你說阿金?”直樹也有些驚訝的轉身看著湘琴,手裏拿著醫院醫生拜托幫忙的X光的掃描圖,“哦,這發展還真令人意外。”

“嗯。”湘琴點著頭,腦子裏卻不安的回想起看到的事情,“克莉絲都不肯告訴我拒絕求婚的原因,真是想不通。”

直樹轉回頭繼續盯著手裏的X片子,平淡的說著:“想不痛的另有其人吧。真可憐!”

靠在直樹後麵的牆上,湘琴冥思苦想起來:“克莉絲到底瞞著我們什麼啊……”

直樹的目光停留著手裏的X片子上,不再說話,雖然也有疑惑,但是在他的心裏,大概清楚的知道,預料得到,阿金和克莉絲一定沒有問題的。

幸福小館裏,阿金無神的耷拉著腦袋,目光空洞。

“喂,阿金,該準備的準備好了嗎?”湘琴爸爸一邊忙著料理,一邊問阿金。

沒有回應,阿金六神無主的發著呆。

“喂!阿金!”湘琴爸爸加大的音量的叫阿金,但是阿金依舊沒有反應。

阿金的師弟走了進來,一邊拍著阿金的腦袋,一邊對湘琴爸爸說道:“大將,這小子已經不行啦。從昨天起就已經是個廢人了。”說著又在阿金的腦袋上拍了幾下,但是阿金仍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咦,阿金今天沒去探望克莉絲嗎?”阿金的另一個師弟說著走了過來。

聽到克莉絲的名字,阿金的心裏一驚。

“說到克莉絲,她也快出院了吧。”

“上次去看她的時候,已經很有精神了。”

兩個師弟笑著說著。

“喂!”阿金生氣的叫住了兩人,一臉陰沉的望著他們:“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去醫院看克莉絲的?”

“呃、呃!什、什麼時候啊,3,4天前。”師弟有些膽怯的回答著。

阿金激動的一把抓住師弟的衣領:“那時候你們對克莉絲做了什麼吧?”

師弟的臉色立刻變了,驚慌的解釋道:“我們什麼都沒做啊!隻是帶了蛋糕去……”

不容師弟把話講完,阿金就語氣強硬的質問道:“沒有騙我吧!”說完,就轉身帶著懷疑的眼光看著另一個師弟,大聲的嗬斥道:“你呢!你這家夥看起來就一臉色相!是你對克莉絲胡說八道對不對!給我說!快說!”阿金緊緊的抓著師弟的衣領,讓他透不過氣來。

“好了!你鬧夠了沒!阿金!”湘琴爸爸大聲的叫住阿金。

被鬆開的師弟大口的喘著氣,小聲的耳語起來:“真是的!是不是克莉絲變心啦?”

“真的是很麻煩啦。”

“你們說什麼!什麼變心!”精神緊張的阿金一聽到這樣的話,更加的失魂落魄了,心裏,腦子裏什麼也不剩了,隻在嘴上喃喃的,不斷的說著:“……變心?”

兩個師弟趕緊遠遠的剁到了一邊,這樣的阿金,比剛才更恐怖。

夜晚,鬥南大學的護士值班室……

幹幹和幾個護士圍在一起,害怕的談論著。

“喏,你們聽說了嗎?”

“聽說了,好恐怖噢!”幹幹和另一個護士異口同聲的回答著,聲音帶著顫顫的害怕感覺。

“什麼東西很恐怖?”從外麵走進來的湘琴探過腦袋,不解的問。

“哎喲,湘琴不知道嗎?”幹幹驚訝的看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湘琴,“聽說這陣子女子病房裏有變態出沒呢!好象都是躲在陰暗的地方偷看,突然衝出來抓住經過的人,吼著‘是你嗎?’‘是你嗎?’!”幹幹一邊說著,還一邊模仿著聲音和神態,把湘琴嚇得尖叫起來。

“我的媽呀!這、這不是鬧鬼嗎?”

幹幹緊緊抓著湘琴,哀求道:“拜托你,湘琴!這次輪我巡房,你陪我去啦!”

“咦——好歹是個大男人還這樣!”湘琴不滿的看著幹幹,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還是不忍拒絕幹幹的答應了下來。

“203號房OK了。”湘琴說著,“砰”的輕聲關上了房門。

“那麼,我到205號房去。”幹幹怯怯的對湘琴說著,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臉上帶著恐懼的神色,對湘琴千叮呤萬囑咐著:“你一定要等我哦!”

幹幹膽戰心驚的巡視著病房裏的病人,小聲的嘀咕著:“阿部太太OK。嗯,克莉絲……”幹幹說完,轉身看了看熟睡中的克莉絲:“嗯,睡得很熟。很好,完畢。好!到護理站吃點心吧!”幹幹如釋重負的笑著準備往護士站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出現在了幹幹的身後,在幹幹還沒有反應的時候,使勁的一把勒住了幹幹的脖子,如狂一般的質問著:“是你嗎——!”

“呀啊——”幹幹驚恐的大叫了起來,臉色被嚇的慘白慘白的,似乎膽子已經被嚇破了的叫著:“不要——!出來了——!湘琴救命啊!我會被殺——!”幹幹無助的伸出了雙手,大聲的呼喚著湘琴。

“幹幹!幹幹!”聽到了幹幹的呼喚聲,湘琴急忙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巨大的動靜把病房裏的病人們都驚醒了,病人們帶著慍色從各個病房裏走出來,責備的看著湘琴:“拜托一下好不好,怎麼了?在吵什麼?”

“有變態!快抓住他!”湘琴驚慌的說著,心急的朝幹幹聲音發出的地方奔過去。

“什麼!變態?”剛才還都臉上帶著不滿的病人們馬上激動起來:“這個混蛋!女性之敵!覺悟吧——!”幾個大媽級的女病人衝了過去,把湘琴擠到了一邊。

不一會,就把幹幹和那個黑影按倒在了地上,像疊羅漢一樣疊成了一座小山似的,那個黑影痛苦的呻吟著:“救、救命啊……!”而被壓在最下麵的幹幹早就沒有了知覺了。

“阿……阿金!”

聽到那個黑影的呻吟聲,眾人發出了異口同聲的驚訝聲。

尾隨追來的克莉絲滿臉驚訝的看著掙紮的爬起來,坐在地上的阿金:“阿……阿金?”

“克莉絲!”羞愧難當的阿金不好意思的抬頭看著吃驚的克莉絲,一種複雜的心情籠罩全身。

追上了女病人們不敢置信的看著坐在地上的阿金,

“哎呀,討厭!這不是克莉絲的男朋友嗎?”

“是阿金啊!”

“好差勁——!呀——!”

“什麼!原來變態是阿金!”

“好惡心哦——!”

七嘴八舌的聲音開始不絕於耳,大家都用一種鄙夷的眼光看著阿金。

湘琴衝了上來,站在阿金的麵前指著阿金,氣憤無比的置疑道:“阿金!你幹什麼!三更半夜的!不會吧——之前的事該不會都是阿金你搞的鬼吧?”

見到衝上來的湘琴,阿金有些慌亂起來,更多的是因為被湘琴識破了原因吧,阿金“啊哇哇哇!”的叫起來,然後索性把心一橫,低頭承認了:“我、我,我隻是想看看克莉絲喜歡的男人長什麼樣子。”淡淡的說著,阿金的語氣裏透著無奈和絲絲的酸楚。

“我喜歡的男人……?”克莉絲疑惑不解的看著阿金,小聲的說。

聽到克莉絲的話,阿金突然昂起了頭,瞪著克莉絲,大聲的吼道:“沒錯!你是因為喜歡上別人才拒絕我的求婚的吧!”

眼看著兩個人之間的戰爭馬上就要爆發起來,周圍圍觀的人群開始騷動。

“等一下,等一下!”

“什麼什麼?”

“好象很好玩耶!”

隨著聲音越來越嘈雜,周圍的人也越圍越多了。

“才不是!根本沒有這樣的人!才沒有這回事!”克莉絲大聲的說道,大眼睛裏滿是委屈,眼淚也在一觸即發之間。

“那、那是怎麼回事!”阿金的聲音依舊很大,沒有答案的他,心裏既期待著答案,可是又害怕,“你對我有什麼不滿!”

沒有回答,空氣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隻有幽幽的抽泣聲斷斷續續的傳來,克莉絲慢慢的抬起頭,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雖然,雖然我喜歡阿金,一直夢想著阿金向我求婚,可是,我的身體卻留下了疤痕……”克莉絲小小聲聲的說著,頭漸漸的低了下去,細細的聲音顯得克莉絲楚楚可憐,“我知道,我再也不能當阿金的新娘了。在這種時候收到阿金的求婚,我實在好高興,之所以會拒絕,”說到這裏,克莉絲停了停,仿佛是在鼓足足夠的勇氣,“是因為阿金是出於同情……”

克莉絲的話讓阿金一驚。

“因為阿金很溫柔,所以才會認為他不能不照顧我。可是,”

醫院裏一下子更加的安靜了,周圍的人,湘琴,幹幹都靜靜的看著,聽著,不發出任何的聲音,整個醫院的走廊裏,隻有克莉絲半抽泣的聲音在回蕩。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我,卻因為同情而要跟我結婚,那我就太對不起阿金了。”鼓了很大勇氣,把心裏的話講了出來,克莉絲緊緊的閉著雙眼,不敢睜開眼睛,眼淚卻一直的留下來,“這樣對我來說也很痛苦……”

“你、”阿金的聲音打斷了克莉絲的話,克莉絲顫顫的睜開眼看著阿金,阿金好象很生氣的樣子,他額頭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你這個笨蛋!誰在同情你了!”阿金的怒火終於的憋了很久了之後迸發了出來,用生氣又疼惜的語氣大聲的對克莉絲說道:“你的燙傷什麼的我根本都沒想到!無論受了多麼重的傷都沒有關係!”

克莉絲流著淚抬起頭看著激動異常的阿金,眼睛仍然帶著猶豫的目光:“可、可是!書上說‘大和撫子身上要潔白無瑕,不可有一點瑕疵,否則便不能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