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美人到達紫宸殿時,各宮嬪妃此時都在殿中等候,雖大都神色緊張,然每個人亦都仔細修飾過妝容,自然是期待見到皇帝時能讓他眼前一亮。
見到她,眾人先是驚訝,接著疑惑——想不明白一個無封無賞的美人,竟敢大搖大擺前來麵見聖上。這是誰給的權利與資格?
月美人乍見種種或疑惑或輕視或鄙夷的目光,心裏仍是慌了下,依次給眾人行了禮,便對一旁的小太監說道:“臣妾奉儀元殿歡夫人之命前來,望公公代為通傳一聲!”
眾人神色不以為然——連錢貴妃都隻能坐等,皇上還能待她特別?
想那小太監也如是想,他雖則年紀尚小,到底也在宮裏浸淫了這麼多年,失勢的不一定將來不會得勢,是以,他還是進了內殿,見了李公公後,將月美人的話重複了一遍。
李莊尚未回應,龍榻之上本閉眼休息的墨子初驀地睜開了眼睛,他急怒攻心吐了那麼一口血,後又淋了雨,雖年輕身體底子也好,仍是病倒了——他此時麵色蒼白,映著那雙驀然睜開的眼愈發漆黑,“讓她進來!”
不止那小太監愣了下,出去通傳時,其他嬪妃也被這一消息震得不輕,皆目瞪口呆、麵麵相覷。不敢置信的瞪著隨小太監進去的纖美身影。一些忍得住的倒還好,忍不住的當場便質疑開了。
錢貴妃撫一撫鬢發,溫聲笑道:“看來皇上這裏暫時用不上我們了,有月妹妹伺候著,大家都先回去吧!”
說著,又喚了方才那小太監:“皇上若有什麼事要及時通知大家。”
那小太監忙應下,躬身恭送錢貴妃離開。錢貴妃一走,三三兩兩的也有人跟著起身走了。最後,偌大的殿裏隻剩下付婕妤與安婉儀兩人。
兩人自顧自的坐著,間或飲一口茶,互不理睬。最後,卻是付婕妤先忍不住,笑道:“安妹妹怎麼還不走?”
安婉儀也笑吟吟的望著她,眸光微轉,言語溫和:“付姐姐不也沒走嗎?”
“安妹妹不怕白等了?”付婕妤眼裏閃過一絲惱怒,“皇上寧可見一個名不經傳的美人也不願見你我,你說這是為何呢?”
“臣妾可不敢妄測聖意。”安婉儀似笑非笑:“倒是姐姐,聽說病的不輕呢,若因此而加重病情,皇上該心疼了!”
付婕妤麵色一僵,目光恨恨一轉,隨即笑道:“有勞妹妹掛心,我的身體已好的差不多了!妹妹覺得皇上是因那月美人而見呢還是……別有隱情呢?”
安婉儀微揚眉頭,卻不答反問:“姐姐這話是何意?妹妹愚笨,還請姐姐明示——”
她這般說,倒堵得付婕妤無話可說,最後隻好沒好氣的道:“隨口一說,妹妹不懂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