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初這些天跑儀元殿有些勤,雖然依舊沒有留宿過,然而宮裏的人都猜測,這風向,大約是要變了。皇上雖沒有翻過歡夫人的牌子,但最近幾日卻也沒有翻過任何妃嬪的牌子。就連付婕妤與安婉儀她們宮裏都沒有再去過,這就有人要猜了,皇上大約是真的很喜歡歡夫人了。
連著幾日也有不少妃嬪前來儀元殿,說是請安,卻也是覷著墨子初在的時候前來,大約都想看看那傳言是真是假。然而眾人從儀元殿出來,神色不是不忿便是譏誚,有膽大的甚至背著雲弄歡罵她就是個引狼入室的傻瓜……
這話由清若吞吞吐吐的傳入雲弄歡耳裏。彼時她正對鏡貼花,聞言隻是淡淡一笑,也不分辨,任由人背後說罵。
清若到底不如清南穩重聰明,一壁為雲弄歡貼花鈿,一壁憤憤的為她抱不平:“夫人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容了那狐媚子進了儀元殿,她不但不感恩,還總在皇上麵前搶盡夫人的風頭……夫人,咱們不能再容她了。”
清若口裏的狐媚子,指的正是月美人。
這些天墨子初總到儀元殿來,雲弄歡再自信再隱忍還是擔心萬一忍不住……於是稍微暗示了月美人一下,自然,月美人有在她傾心的九五至尊麵前好好表現的機會是絕對不會錯過的。因此那些前來刺探情況的妃子們,見到的其實就是墨子初與月美人相談甚歡之狀,而她雲弄歡,不過一朵壁花。
雲弄歡微微笑道:“她要搶便由得她搶吧!”
清南正好端了冰糖雪梨進來,聽見清若的話,抿嘴一笑:“清若可是沒聽見外頭那些人用怎樣的惡語編排那一位,可說得上是犯了眾怒呢!所以這風頭,咱們夫人避一避也沒什麼不好。”
雲弄歡瞥一眼清南,輕輕的“嗯”了一聲,“皇上要過來了嗎?”
“已經快到玉液池了。”不用雲弄歡特別吩咐,清南也知道留意墨子初的動向,她目光微轉,淡笑道:“月美人今日大約要與皇上不期而遇,奴婢方才瞧見她出去了。”
“昭陽殿裏可有動靜?”雲弄歡接過清南遞來的冰糖雪梨,一口一口慢慢吃著。
若說清南之前對雲弄歡挾家人威脅她的做法有那麼一絲不滿,那麼相處下來,她那一絲不滿也輕易的被她化解了。她並非她伺候過的最好的主子,卻是最聰明、最穩妥、最大方的主子。有一種必須信服她的感覺,就像她曾說,你放心,就算我出事也必定會保全你這樣的話,若旁的人說,她必定嗤之以鼻。可她這樣說,她卻覺得她定也能做得到……她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向往的力量。
“碧茜喊了明夕過去問話。”清南取了一件緋紅的衣裳。
她很少穿這樣鮮豔的顏色。清南覺得,其實她非常適合紅色,明媚的,優雅的,鮮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