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受了委屈,本來不想哭,可是隻要朋友一問你“怎麼了”,就會忍不住地流眼淚。對一個朋友信任的深淺,不是看你會不會對他笑,而是看你願不願意當著他的麵哭。
紛紛揚揚的雪飛舞著,向暖一個人像孤魂野鬼般遊蕩在街道上。她不能去報警,也不能就此死去,她還有奶奶,她隻能像死了一般的活著。
走進藥店,說了藥名,隻見店員眼裏流露出異樣的目光,向暖無暇顧及這一切。拿上藥,去隔壁便利店買了瓶水,就著把藥吃下去,瞬間食道以及胃傳來了冰冷的刺激感。向暖也清醒了幾分,她告訴自己,既然選擇了活著,那就不要一副要死的樣子。
她回到學校寢室,空無一人,應該都去上課了吧。她爬上床,衣服也沒脫,她想好好的睡一覺,這樣她才有力氣麵對以後的生活。她拿出手機,像沒看見那幾十個未接電話般,卸下電池,放在枕邊。就這樣吧,睡一覺兒都會好的,她自己默念著。
她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可是她不想動,裝作沒聽見般默不作聲。外麵的人一直在說著什麼,聽不清,也不想去聽。隨後是一陣開鎖的聲音。
“暖暖,你在的對不對?”通過聲音,確定推門進來的是潘妍。向暖再也沒辦法假裝了,她坐起身來。潘妍是真的擔心她,從她那雙充滿焦慮的眼以及說話的聲音就能看出來。
“我在的,隻是太困了,睡得太沉,沒聽見,”向暖把手機拿出來,給潘妍看了一下。
“沒電了,”她把手機開機,很多短信就接收進來了。她大概的看了一下,多半是來自潘妍跟趙曌的,她放下手機,爬下床。而潘妍一直看著向暖,希望從中能知道一些什麼。
向暖隻是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嘴唇有些幹裂的她,微笑著看著潘妍。或許是嘴角撤的有些用力,血液順著嘴唇的裂口滲了出來。
“你怎麼了?”用手給潘妍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看著她說。
潘妍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她抱住向暖,越來越緊。早晨,在趙曌打電話告訴她發生的事情後,她就慌了,她知道向暖的性格,她找遍了向暖有可能去的大街小巷,去了“一個人”,去了向暖家,甚至去了墓地。每一次的撲空,每一次機械的女聲,都會讓她更害怕幾分。還好,她在這裏,還好,她還在這裏,還好,沒有晚到,還好,她們還可以擁抱。
“不哭了,我沒事,乖,不哭了,”向暖摸著她的頭安撫著她。她怎麼可能會沒事,滲血的嘴唇,冰冷的身體,紅腫的眼睛,淩亂的頭發,沒有哪一點可以看出來她很好,而她此刻還安慰著別人。
潘妍也沒好到哪裏去,鞋上沾滿了泥巴,渾身濕漉漉的,鼻子凍的發紅,她們看到彼此的樣子笑了,眼中含滿淚花。
此刻站在門口默默看到這一切的趙曌,握緊了雙手,轉身離開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向暖,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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