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火慢慢的燒到了衣服圈附近,帶著濃烈的嗆人氣味鑽入李向的鼻子和眼睛裏,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李向想如果再沒有人進來救自己的話,今天真的就掛在這裏了。也罷,反正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也不在乎多一次,隻是自己剛剛有了目標,還沒有開始就中斷了,另外還有這一世的父母、祖父會因為自己的死去難受,甚至一蹶不振,難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
意識漸漸模糊的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人抱了起來,然後飄飄蕩蕩的放在了一個地方,很平穩,也很舒服。
宇文成都騎著一匹照夜玉獅子帶著五十多名備身府親兵急急的奔在西城官道上,路上的行人們左右避讓著。玉獅子高高的揚起蹄子又重重的落下,蕩起一股灰塵,消散開後隊伍已經在一裏開外了。
迎麵碰到了嚴慕也騎著一匹老馬在奔馳中,老馬的嘴邊已經吐起了白沫,不停的喘著粗氣。嚴慕也好不到哪裏,人老了,但是心還未老,總想像當年隨文帝楊堅征戰沙場時那樣縱馬揚鞭,可是歲月不饒人,現在的嚴慕真的跑不動了,隻能溜達著慢騰騰的過來。
宇文成都急急的拉住馬韁繩,立馬路中央,甩蹬下馬,對著嚴慕一抱拳:“老大人這是要去見陛下嗎?”
嚴慕艱難的下了馬說道:“宇文將軍怎麼回來了,陛下呢?我有要事和陛下稟告。”
“陛下派我去往李府,聽說那邊走水了,陛下擔心李侍中的安全,讓我過去幫忙!”說著把馬拉到了道旁,看看嚴慕又說:“老大人有什麼急事,我安排人去和陛下說一聲可否?”看著嚴慕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宇文成都有些感慨,廉頗老矣啊!
“既然陛下已經知道了李府走水的事情,那老夫就不必急著去了,本來老夫就是去告知此事的。宇文將軍,陛下是如何知道的?”
“是胡內監回去說的。”宇文成都答道。
原來李府上下在救火的時候,胡德奇便急急的找了一匹馬去晉陽宮稟報楊廣去了,他是來幫李向的,要是李向出了什麼事,他也不好交待。
“原來如此,那宇文將軍就不要耽擱了,快去李府吧,哎,真不知道李侍中現在怎麼樣了?”嚴慕有些可惜,像李向這樣的人,估計多少年才能出一個,要是就這樣沒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那好,我先過去了,老大人自己慢些。”說著宇文成都一抱拳,翻鞍上馬,招呼手下,急速的往李府而去。
李向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麵色還算正常。床邊一個上了年紀的郎中正在給他把脈。魏征坐在靠後點兒的胡凳上,有個小姑娘正在給他上藥。他衝進火海的時候,還是被火燒到了手臂,這時已經起泡了,小姑娘正在給他挑泡。
李耀祖和李德、李孝都圍在床邊,等著郎中把脈的結果。
李耀祖畢竟是經過大世麵的人,已經從慌亂中緩了過來,他把李福叫了過來,悄悄的在他耳邊說了一些話,隻見李福點點頭轉身出去了。李德在那裏皺著眉頭左右走著,不時看看郎中。李孝還是轉著它的扳指,閉著眼,也不知道他一天都在想什麼事情。
不一會兒郎中站了起來,對李耀祖說:“李老爺不要緊張,令孫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呼吸進了過多的汙氣,傷及肺腑,待在下施以金針便會醒來,之後再吃上兩服藥便可痊愈了。”說著從桌子上個的藥箱內取出一包金針,點燃了一盞油燈,把金針在上麵烤了幾下,便迅疾的插在李向的頭頂、腦門兒和前胸上,輕輕的撚動幾下便拔了出來。
李耀祖盯著李向的臉,憋著氣,生怕影響到郎中施針。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隻見李向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悠悠轉醒。李耀祖和魏征都露出了笑臉,周圍的人也都長出了一口氣,總算過了最危險的時候。
李耀祖看著李向醒來,便對李壽說:“去備好銀子,和先生去拿藥,另外多給先生五兩。”又對著郎中說:“先生,我孫兒不會留下什麼其他的症狀吧!”
“不會的,吃完藥兩天之內必好。”
“好好,多謝先生了。就讓他和先生去拿藥吧!”
“不謝,在下分內之事,這便去取藥吧!”邁步出了房門。
“老爺,門外有一位將軍拜訪。”一個下人過來回話。
“哦!知道了。德兒,你在這裏照看著,我去看看是哪位將軍過來了!”李耀祖吩咐好李德,便去了大門口。
宇文成都到了李府門前,把手下分成了四組,留下兩個在門口,其餘的都跟著進了大門,在門口李耀祖便遇到了。相互寒暄以後,都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