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走了,竇夫人還在這裏,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好了。李世民上去說了幾句話後,竇夫人給楊廣施禮道:“陛下,院子裏太熱,龍體要保重的,還請陛下移駕到前廳,喝點兒茶水,解解渴吧。”
楊廣看看竇夫人,微微的笑道:“今日是你的壽辰,本不想說這些的,可是那個混帳東西竟敢欺瞞朕,朕最恨的就是這種人,也不要說別的了。大家都先到前麵開宴吧,也不能耽誤了你的壽辰。”
說完站起身就往大廳走去,人們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邊,有人又開始琢磨,是不是留下來要遭殃了。
且不說這些人去赴宴,李淵帶著李元吉進了空房間,一把把門帶上,立即問道:“你好好說,車是怎麼來的,把所有的細節都說清楚,還有,你不要騙我,現在隻有為父能救你,而且你要是還敢欺騙陛下的話,今日就是咱們李家滅門之日,你可聽清楚了?”
李淵雙手搖著李元吉的胳膊,重重的說道。
李元吉現在已經有些清醒了,剛才實在是突然,沒有反應過來。李元吉摸摸腦袋,衡量了一下得失,覺得還是說出來比丟命好些,便將自己怎麼劫的車,怎麼回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李元吉是接到了大哥李建成的一封信,叫他去辦點兒事情的,辦完後回轉時路過榆次,正好想到了竇夫人生日,便去大乘寺求簽的,沒想到出門時,一個下人說後院有一輛很奇怪的馬車。
正好他沒準備壽禮,便打上了馬車的主意。當天晚上就叫幾名兵士翻牆進去,用蒙汗藥將馬匹麻翻,又開了後門,把車偷了出去。接下來就是跑回了晉陽,正好今天獻壽禮,便有了這個事情。
李淵倒是沒有怎麼生氣,雖然這件事做的不地道,但一沒有殺人,二也沒有留下什麼證據。可是陛下是怎麼知道的,況且看起來好像就是為了這件事專門來的,這就有些蹊蹺了。
他瞪著李元吉的眼睛問道:“我再問你一遍,可還有什麼事隱瞞我沒有說,如果有,現在最好說出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還要想辦法來化解,你能聽明白嗎?”
李元吉躲閃著李淵的眼睛說道:“沒有了。”
李淵閉起了眼緩緩的說道:“吉兒啊,你可知道,你要是不說的話,一會兒咱們全家的人頭可能都要落地的,難道你忍心看著你的爹娘,你的兄弟們都因為你喪命嗎?”
李元吉滿臉為難的說道:“父親,其實不是我不說,是那件事也不算是我自己幹的。”李淵忽然睜開眼睛問道:“還有誰?幹的什麼事情?”
長孫無忌和李耀祖悠閑的坐在那裏喝著水,等著看好戲。那邊楊廣慢慢咀嚼著一塊鬆餅,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其他人可就鬱悶了,大廳裏坐的那幾桌還好,廳外擺的那幾桌簡直就是在那裏曬太陽。
楊廣沒發話,沒人敢動筷子。竇夫人倒是不怎麼擔心李元吉的事情,她現在擔心這件事情會不會牽扯到李淵身上。本來楊廣就對李淵懷疑很深,要是再來一次什麼欺君的事情,那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李建成坐在那裏,不停地搓著手,臉上又是擔憂,又是恐懼。他和李元吉兩人相處的最好。小的時候,沒有人願意和李元吉玩,隻有他這個大哥可以陪李元吉,長大了,也是兩人可以說到一起。所以李建成才寫了一封信,交給李元吉去辦事。
李世民閉著眼,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細節,他發現那個錦慧公主出現後,仿佛氣氛就開始有些不對了,至於問題出在了哪裏,他暫時還想不出來。
一炷香時間不長,但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最漫長的等待了。
看到李淵帶著李元吉來到了前廳,眾人知道,這場大戲這才正式開鑼了。
“李愛卿,可問出什麼了?”楊廣先說話了。
李淵來到楊廣麵前普通跪倒在地說道:“陛下,都會微臣教子不嚴,才出了這些問題,臣無話可說,求陛下開恩,放過臣的一家老小,臣一人領罪吧。”
所有人再次大驚,怎麼好端端的變成李淵認罪了。長孫無忌一聽微微一皺眉,趕緊看向屏風後的無憂,隻見無憂也是皺了一下眉,然後對著長孫無忌搖搖頭,意思是不要管了。
竇夫人和幾個孩子都大驚的跪倒在地,不知道說什麼好。竇夫人已經忍了好久了,終於爆發出來,轉頭看著李元吉就大罵道:“你個小畜生,難道你又幹什麼傷天害理,缺德的事情了?你自己去死吧,不要連累我們大家!”
李元吉愣住了,雖然他知道自打一生下來,竇夫人就不怎麼待見他,一直到現在也都是冷冰冰的,可從來都沒有這樣說過他,他心裏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