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和他說話,徑直就去解扣子,達爾幹還要阻止,宇文成都連忙擺手。那邊扣子解開,那人叫周圍的人從鄰近的鋪子裏找來一碗涼水,又從自己的荷包中掏出一個小包,從裏邊拿出兩片綠色的小樹葉,一片放到了含雲的口中含著,另一片在涼水中一泡,隨即貼放在含雲額頭上。
這才收拾好荷包站起來說道:“好了,不出半柱香就會醒來,切記這段日子不要吃帶油膩的東西,特別是羊肉。”說完後轉身就走出人群。
宇文成都看看含雲,好像真的比剛才臉上要好看一些,見那人要走,便問道:“先生尊姓大名,住在哪裏啊?”
“有緣自會再見,公子不用想著報答!”那人連頭都沒有回,轉了兩下,便消失在人群裏了。
果然,那人剛剛離去,含雲便嚶嚀一聲,長長的出了口氣,醒來了。所有圍觀的人都驚訝的看著她,不一會兒便開始為剛才那人叫好。
宇文成都也是心裏一鬆,叫達爾幹抱著含雲上馬,趕緊會太守府。
含雲醒來看到這些情況再回想一下,便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幾乎每年都要發病兩三次,也沒什麼好稀奇的,隻是看到宇文成都一直在這裏,心中難免更加感激他。
走走停停的終於到了太守府,宇文成都趕緊將含雲帶到房間裏,有兩個郎中已經在府裏等著了,見病人進來了,郎中便開始診治。
一個年級稍微大一些的郎中看看含雲的麵相,用手取下她額頭上的綠葉子,放在鼻子上一聞,皺了下眉頭,不確定又聞了聞,這才轉身問宇文成都:“將軍,剛才可否有人給這位小姐診治過?”
宇文成都點點頭說道:“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那個人又把葉子遞給身後的郎中說道:“徒兒,你來看看這是什麼?”
那人也是聞了聞,又用嘴嚼了一下葉子說道:“我也不知道叫什麼,但這種葉子常常能見到。”
兩人都點點頭,年紀稍大一點兒的說道:“將軍可否為我師徒引薦一下治病之人。”
宇文成都不知道兩人為何這樣說,隻好說道:“剛才確實有一個先生在路上施以援手,隻是並未留下姓名,可是這葉子有什麼問題嗎?”
“非也,這枚葉子應該是姑娘蘇醒的關鍵,這種葉子到處可見,一般都是生長在河溝或者潮濕的地方,名為薄荷,那位先生能用常見之物來解除頑症,醫術確是高超,可惜無緣一見啊。”
宇文成都這才知道剛剛遇到的是位名醫,可惜沒有好好挽留一下,說不定還能將含雲多年的痼疾給治好呢,心中也是有些後悔。
兩位郎中又給含雲開了幾副清熱去火的方劑便告辭離去,這時含雲才感謝宇文成都。
“剛才給你治病的那位先生應該是位名醫啊,我這就派人去找,一定將他請來,給你好好的治病,最好能把多年的頑症治好了,日後也不用再擔心。這幾天你就在這裏安心養病吧,我會拿著那張羊皮去尋你舅父的,到時再來見你。”說完宇文成都告辭,去派人尋人去了。
含雲有些恍惚,她是突厥貴族,是高貴的葉護之女,是草原上最美麗的花朵,可也是突厥人讓她逼不得已遠走他鄉,現在又是漢人救了她命,以誠相待,她不知道,突厥人和漢人到底那個更好,現在的她迷茫的不知將來的路到底在哪裏。
方三郎接了李向派的任務,揣著給宇文成都的信,從龍門往洛陽趕去。
第一次去洛陽,他還是有些興奮的,畢竟那裏是帝都,皇上住的地方,一路上東瞅瞅西看看,也沒見有什麼特別的。
本來騎馬半天的時間就能到了,可是天眼看就黑了,也沒見到洛陽的城門。方三郎有些納悶兒了,他還專門問了一下別人,知道半天就能到,現在沒有到,他懷疑自己走錯路了。
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兒,沒有一個路人。本來身上帶的幹糧是夠他路上吃的,可他以為進了城就有好吃的,半路就都吃光了,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方三郎非常懊惱。
天已經暗了下來,他隻好下馬,拴在路邊的樹上,靠著樹幹坐了下去,嘴裏嘀咕著下次出門一定要多帶幹糧。
這時,路上好像有人過來,方三郎蹭的就站了起來,搭著手往遠處看看,隱約是有個人走了過來。這下他激動了,隻要有人,那他就能要口飯吃了,趕忙解開馬韁繩,牽著就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