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廢後(上)(1 / 2)

椒房殿內,前腳剛踏進去,一隻杯子就有備而來地砸在她麵前應聲而裂。王嫣然和烏雲珠顯然嚇了一跳,前腳也不由得退了回去。

循聲去看摔杯子的人,王嫣然本就糟糕的情緒就再也難以平複,眉心嚴重皺起,但想到對方乃是一國之君,任何人都不能遷怒他時,她緊皺的眉心勉強地舒展開來,情緒也要快速地支撐到平和無任何漣漪。

王嫣然巧妙地繞過摔成碎裂的茶杯,走到平坦的大廳中央跪了下來:“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請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衛涇硬生生地打斷了。

“夠了,朕哪有心情需要萬福金安的!”衛涇怒然道,隨即黑臉一線地扭頭看向跪在地上的王嫣然,眼中隻是怒火中燒,根本一點憐香惜玉都不摻雜在那裏。

王嫣然心裏明白衛涇的怒氣何來,更不在乎他眼中冷冰冰的寒意,而是讓自己卑微地低著頭,緩緩地道:“請皇上息怒……”想到王太傅的死,心裏更是微微地痛道:“臣妾不是有意的,其中之處也是臣妾迫不得已呀!”她微微悲哀地說道,就算衛涇再生她的氣,也要明白哪個親生女兒會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除非這過程定是有人強迫她,才導致這樣的悲劇。

她以為她這樣卑微地解釋可以換來衛涇的理解,可實際上他卻不是。

“有意?迫不得已!朕看你不是有意吧?”

聽他帶著無情地疑惑口氣,王嫣然逐漸抬頭,望向了他滿眼全是怒不可歇,一點同情理解都從未出現過,哪怕一點點的憐惜也沒有了。漸漸地,王嫣然吃驚中眉心又皺起來,她難以相信衛涇此時此刻把全部責任完全地拋給她一人去承擔莫大的痛苦。

“王太傅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居然肯下得去手!”衛涇難以置信地道。

王嫣然緩緩搖頭,“皇上您沒看見這一切乃是有人逼迫臣妾痛殺臣妾的父親嗎?難道您沒發覺魏宰相不想親手去殺臣妾的父親,而是以借刀殺人的趨勢,逼迫臣妾握魏家的劍,又在臣妾手握的劍柄之後推了臣妾一把,一劍就準確無誤地刺中了臣妾的父親!”說到這裏,她已經泣不成聲,但這也是事實啊!

“嘩啦”一聲,長袖孤傲地甩動,衛涇冷冷地俯視地上的王嫣然,而王嫣然看著他黑一線的雙眼,聽他毅然冷冷地刺入她的心道:“你所說的讓朕怎麼相信你。除非……”王嫣然驀然地深感失望地聽他拋出一句話,“你拿出證據。”

“證據!”王嫣然難以置信,道:“皇上剛剛在大殿上都已經看到了啊!難道你——”

“你敢揣測朕的心意!”衛涇突然喝斷她的話道。

“我……”王嫣然哪裏會想到衛涇此時憤怒如此激動,看起來有些像心虛作怪才如此,“臣妾不敢!”他到底是一國之君,卻不是帝王之料。

王嫣然對自己憤怒無助的情緒忍住了好久,她發現縱使為自己清白一萬遍,衛涇始終不會再相信她了,在他的字典裏永遠都是王嫣然自己犯的錯,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既然這樣,王嫣然還需要爭執什麼,左不過讓自己擔下一切責任,任由衛涇嫁禍於她,可是她不甘心衛涇就這樣把他的責任全數地扔到了她的身上。

“哼!”衛涇慢慢把目光從狼狽的王嫣然身上移開,望著前方,道:“傳朕口諭,皇後殿前失儀,本不配一國之母,但念在你與朕夫妻之情,暫時保你做皇後,但六宮事務已不適合皇後掌管,就交由歡宸妃掌管!”

王嫣然心冷地坐在地磚上,想不到她剛才如此的卑微,換來的卻是帝王無情地剝奪。但是王嫣然自己並不在乎保不了皇後的位置,也不在乎六宮事務由誰掌管,就是擔心衛涇把皇後的權利轉移到是非頗多的歡宸妃手上,後宮在她手下定會亂得天翻地覆。

罷了,管他呢!還是在這個戰亂時代保自己的命才是上策。

衛涇見王嫣然一直低頭,許久不回應,忍不住探她的情緒道:“皇後可有異議?“

王嫣然抬頭很快地答說:“一切由皇上做主,臣妾無異議!”

衛涇愣了一下,想不到皇後說的如此坦蕩,一句話就結束了。他以為他說出去的口諭,皇後還會爭辯,或許會大吵大鬧,可現在見她反應卻平靜得沒有漣漪,衛涇看著已經摸不著頭腦,更對王嫣然捉摸不透了。

“好,很好!”衛涇心裏極為不痛快地憤然離去。

她如此堅決,何必給她留餘地!

“等等!”王嫣然叫住了,卻沒有回頭去看衛涇。

衛涇疾步地頓住,回頭看向已是背影仍舊坐在地上的她。

“臣妾有句話問問皇上。”王嫣然難得平靜地道。

“哦,皇後想問什麼問題?”衛涇很好奇,同時王嫣然也被烏雲珠攙扶起來,緩緩轉身。

“適才在皇和殿上,魏宰相向皇上您征詢臣妾父親的罪責,您為何不為臣妾父親開脫罪責,否則就不會有最後的悲劇。”她今天就想問這句話,如果他還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