媾(gou)四聲
純淨園內傳來清靈般地歡笑聲,一貫寂靜無波的園子裏便被破天荒地打破了。
一身青衣少女跑滿整個純淨園,時而在河邊逗留,時而在假山處觀望,甚至不小心輕碰了下假山下的茶桌茶盞以及古箏,桌上茶盞灑半個水,正沿著茶幾向外滴下去。可憐的桃花樹上被青衣少女揮霍幾下,亂了桃花,折了枝頭。
兩三個小宮女尾隨著她,一邊陪她轉滿整個園子,一邊勸道:“公主小心一點,慢點跑!”
另一個小宮女也嚷道:“別碰壞了皇後娘娘的東西,否則皇後看到了,會怪罪公主你的!”
青衣少女並未因“皇後”二字而怯的慢住腳步,反而手執團扇,望著湖中心的亭子處,一隻五彩蝴蝶正翩翩飛翔,而它偏偏躲在亭子處躲過了青衣少女的團扇。
原來她是在逮蝴蝶,而蝴蝶在亭子裏不再飛出來了。
青衣少女情急之下,瞟眼看到湖邊停著一隻小船,一下子歡快地站起,倨傲地指揮三個小宮女道:“你,你,還有你把那隻小船給本公主弄過來,本公主打算上小船遊到亭子裏,把那五彩蝴蝶抓到手!”
兩個小宮女從命去拉小船去了,最後一個宮女卻福安提醒青衣少女道:“我的小祖宗你別在這裏添亂啦!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
青衣少女這才扭頭打量了這裏一番,不屑地道:“這裏什麼地方?沒人又偏僻,肯定是父皇那時候已經廢了的園子吧!”
宮女變了臉色,難為道:“這裏以前的確是廢了的園子,公主可是這裏——”哀求的話還未說完,青衣少女已經不耐煩了。
“好了,看你羅哩羅嗦的,你不想幫本公主就算了,少在這裏嘰嘰喳喳的。母妃喜歡蝴蝶,本公主這就逮了過來,而你就在這裏守著吧!等本公主抓到了蝴蝶再說。”說罷,青衣少女已經上了小船,由兩個宮女動手劃槳,很快到了亭子處。
“公主,公主——哎——”宮女十分擔憂地站在原地,心裏祈禱公主快點抓到蝴蝶趕緊走才是正策。
王嫣然回宮已經到純淨園外,突然聽到園內歡聲,眉心一皺,轉望烏雲珠和小祿子。
烏雲珠朝園內看了看,見幾個麵生的女孩圍著一個青衣女子在亭湖內玩耍。
這時小祿子最先認出來,道:“那不是憂媾公主嗎?”
“憂媾公主?”王嫣然和烏雲珠異口同聲地叫道。
小祿子就知道王嫣然和烏雲珠打進宮來就不知道這個公主的存在,知道憂媾公主這個人的就隻有歡妃一人知道,而歡妃雖知道宮裏有這個公主,卻沒見過公主真容。
“回皇後娘娘,憂媾公主乃是先皇唯一的公主,也是當今陸太妃的唯一皇女。”小祿子道,“陸太妃是先皇當時最寵愛的陸淑華,而在生公主的那時候,卻是缺水大旱的災難日子,公主偏偏在有災有難的日子出生,就連鑒天祭看到天空出現紅光,預示極為不好兆頭,連帶著公主出生命運不好,得不到先皇喜愛,就起了晦氣的名字‘蕪垢’,而陸淑華是先皇最喜愛的妃子,不忍她失寵,故而換個字為‘憂媾’公主。”
“陸太妃如今也在這世上嗎?”王嫣然問。
小祿子點頭,道:“陸太妃如今現住在掖庭宮中,不過地處偏遠,住的又是還未受皇上寵幸的妃子的去處。”
“掖庭宮不是每年競選的宮女、貴女的住處嗎?陸太妃怎麼會住那裏?”烏雲珠看向小祿子,她暫時無心觀望園內動靜。
“佘太後嫉恨陸太妃是先皇生命中最後寵愛的妃子,故而先皇死後,就把陸太妃趕到偏僻無人的掖庭宮去了。從此公主和陸太妃無人問津,魏宰相在的時候,她們母女倆過日子相當辛苦不說,還要飽受下人的苛待和冷眼。”
王嫣然再次仔細看一眼,發現站在亭子處的青衣少女與別的女子穿著不同,就問小祿子:“那個逮蝴蝶的是公主嗎?”
小祿子伸頭看了一眼,點頭道:“娘娘您看的不錯,那就是憂媾公主了。”
“憂媾。”王嫣然回味公主的名字,字裏橫間都透著別扭。
古代先皇怎麼給自己親生女兒起個這麼奇怪難念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