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烏雲珠瞧望著王嫣然頂著一雙紅腫的黑眼圈心疼不已。
“都怪我,害你哭了整整一宿。”說罷,愧疚於心中伸出早已備好的冰袋的手捧向王嫣然麵前。
王嫣然低頭端詳她的臉,緩緩地道:“我們彼此彼此。”她收下她的冰袋往自己眼睛上敷去,緊接著另一隻手突然變出一個瓷瓶道:“你愧疚不已,我還罪惡不已呢!喏,早給你備好了上好的創傷藥。”
“哎呀!”烏雲珠一臉“嫌棄”地推開王嫣然的手,道:“昨兒睡前你巴巴給了我一瓶青玉白藥,我就用了一些,今天果然大好了,不信你看看。”烏雲珠翻開袖口展示給王嫣然看。
見烏雲珠虎口處的劃口已經止血了,現在正慢慢愈合,不過王嫣然不放心地重新把金瘡藥塞進烏雲珠手裏邊,道:“傷口快要愈合了,不過恐留下疤痕,回來我叫禦藥房給你弄個馬油給你祛疤痕,你的手就完好如初了。”
“一個清玉白,一個金創藥就足矣,不過禦藥房沒有馬油這個稀罕物,奴婢也從未聽說馬油能有祛疤的功效。”烏雲珠收下了金瘡藥,她如此為她操心,她怎能不受?
這倒提醒了王嫣然:“哦,你說的對,如今羙國裏根本沒有馬油這類護膚品,隻有我出生的地方有。”
烏雲珠卻揣著好奇心覷著道:“您能方便透露你出生的地方叫什麼地名嗎?”
王嫣然呆愣一下,突然狡黠一笑,道:“叫B市,你聽過麼?”烏雲珠緊巴巴地柳眉,十分懵然地搖頭,王嫣然說實話道:“說白了,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接著留給她高深莫測的笑容。
“另一個世界?”烏雲珠納罕地學她的話重複著,怎麼說在她嘴裏有種奇葩的感覺。
一個宮女從室內轉到了椒房殿寢室,烏雲珠敏感地覺得有人來了,不忘跟王嫣然囑咐道:“有人來了,別忘了你我稱呼。”
瞧烏雲珠話很急,知道她在意宮裏的規矩,王嫣然乖乖地點頭“哦”了一聲,遂坐到梳妝台前對著銅鏡打量自己,檢視自己的眼睛,紅腫下去了,隻留黑眼圈下不去。
“進來吧。”烏雲珠擺好一貫姑姑的架勢正色一聲。
“是。”宮女進來端出一個托盤躬身跪了下來。
烏雲珠低眼瞟著托盤上的方物才乍然想起來一件事,便接了過去道:“下去吧!”
“是。”宮女低頭退了出去,烏雲珠端著托盤跪坐在梳妝前王嫣然身旁。
“娘娘您看。”烏雲珠在托盤的一張白絹掀開,裏麵是個燒焦之物。
“什麼東西?”王嫣然細細打量,這是一方普通白布上麵斑點劣跡,有大片被燒焦,根本看不出這裏有什麼特點。
“娘娘你再仔細瞧瞧。”烏雲珠指了指燒焦的周圍還有未燒焦的白布,她隨手一點:“您看這是什麼?”她提示一聲。
順著她的手上指點看去,劣跡斑斑上麵,王嫣然看到了幾點褪不掉的紅點,不隻一個,但圍著燒焦物就有數個。
思緒立馬清明,但還待有疑問:“這......這好像......就是——”一時用語言怎麼表達這方物,卻見烏雲珠極肯定地點頭。
疑問已經不再是疑問了,不過王嫣然機警地問:“哪裏來的?”
烏雲珠湊過去低聲道:“您昨日還叫奴婢盯著悅蝶軒那位嗎?然後從珂兒睡覺的院子外麵一個不起眼一堆汙物中找出來的新鮮廢物,這等與別的廢物不同,看是剛剛丟棄的。”
“珂兒怎麼會?”王嫣然不解,珂兒為何如此盡心盡力幫襯宓淑嬪,難道宓淑嬪給了她什麼好處?
“莫不是宓淑嬪她......”烏雲珠猜疑不已。
“或許她肚子裏的早已不在了,這等汙物既然是從她那裏來的,那麼一定就是了。不過我不解的是,她既然有了小產,為何不叫太醫來見?”
“還不是怕皇上知道了她肚子裏的沒了就受到了冷待。”烏雲珠道。
王嫣然點頭讚同:“你說的沒錯,她一旦小產,皇上定不會把她放在眼裏了,不過你可知她為何突然小產的嗎?”
烏雲珠搖頭:“奴婢不知,但咱們可以去查。”
“好,你且多帶著銀子去禦藥房那些太醫們打聽打聽,記住一定要隱秘,別讓人瞧見,塞給他們點銀子,不怕他們吐不出來實話。”
“是,奴婢遵旨。”烏雲珠低頭應了一聲,又道:“今早上皇上竟晉歡妃為宸妃。”
王嫣然不在乎地莞爾一笑道:“她昨日做出這許努力也是今日應得的。”
烏雲珠真正理解王嫣然事不關已的性情,索性不為她打抱不平了,隻要她快樂,烏雲珠何必把她推到不高興的邊緣上痛著,接著她又道:“不隻歡宸妃,其她嬪妃也得到了封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