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半尺,他躺坐在那吊兒郎當地蹺著二郎腿,把書也放在了蹺著二郎腿上麵,道:“說你過來走近點,怎麼磨磨唧唧的,怎麼怕本公子吃了你不成?”
“沒有!”夠近的了,近得都差點腿碰腿了,王嫣然抬頭辯解一聲,突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又迅速地低下了頭,眼底盯著搖椅上的扶手,生出好辦法,她情願地挨著搖椅邊的扶手走近了去。
“不對,你站在那!”他修長的手指指著二郎腿麵前。
王嫣然臉上難看地一垮,心道:“這人要求真多!”
一步隻好站定在他二郎腿麵前,一抬眸好性感的腿上,雖然被素色紗袍覆蓋,不過看得挺耐看的——
“你把頭抬起來,好不好?”那人突然地道。
王嫣然激靈一身,頭死也不抬,隻抬眼瞧著他伸著脖子打量她。
“你哪裏來的?”他往她身上從下麵的靴子打量到身上的太監服,接著瞧見了她抬眸的半張臉,眼神也眯了眯道:“長得那樣稚嫩的小白臉,新來的吧?”
“你說誰是小白臉?”王嫣然一聽心裏窩火了,一窩火就忘了自身身份地脫口而出,“我哪裏稚嫩了?”她抬起整張臉質問道。
那人沒因為她是太監做冒犯的事而表露出生氣的樣子,反而吊兒郎當地道:“本公子的激將法還是管用的!”王嫣然聽罷知道自己上了他的當,不過對於他這般古怪的脾氣露出幾分興趣,她又重新想起自己的身份,正當又把頭低下去時,那人突然站了起來拿著書指著她道:“等等,不許低頭!”說著他一步走上去,在她側身的一寸的地方站定。
王嫣然本能低頭,半個身子都躲著保持與他三寸距離,而他偏偏湊近了她細瞧,王嫣然的頭更傾斜地偏過頭去。
耳鬢邊聽到“滋滋啦啦”的摩挲聲,接著耳邊一陣發癢,王嫣然側目看去,好家夥那人拿著書在她耳鬢廝磨。
他到底幹嘛啊!王嫣然心裏十分抵抗他這番輕佻的動作。
“好一個白淨的小太監!”他意猶未定地道。
靠,又一個流氓!說話腔調跟魏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對,聽他“本公子,本公子”地叫,莫非他是......
“乖乖告訴本公子,你是宮裏哪個太監,或許本公子會放你走。”他依然湊近她耳邊說話,氣息清香地傳到王嫣然臉上,聲音磁性地傳著她耳裏癢癢的。
“真的?”王嫣然一聽“放走”這個詞,驚喜地扭頭,不料與他四目相對,一雙濃情與世無爭的雙目立刻吸引住了王嫣然呆愣的臉孔。
“你說呢?你都不請自來到本公子的院子裏,本公子怎能這麼輕鬆地放你走?”他還討價還價!
不過這個答案......王嫣然心生一計地想:“不就想知道我的來曆嗎?又沒讓我編故事,索性我編一個好脫身!”
王嫣然移開他湊近的臉孔,朝著他的麵跪了下來,道:“回公子,奴才是替宮裏的陸太妃看望悠然公主的,就是魏將軍的大夫人。陸太妃思念悠然公主,又惦念著她在魏府是否安好,故才派奴才悄悄過來看望下公主,好回去讓陸太妃安心。”
“哦,原來如此,竟然悄悄來我府上。”說罷他從她身上移開目光,望著不遠處一處花海,喃喃地道:“大哥真是的,按理新婚三天後應該帶著新娘子回宮探親,誰想到他如此狠心,竟然不顧她們母女之情。”他歎了一聲氣,複低頭看著跪著的王嫣然,伸手將她扶起來道:“真是難為你了,起來吧!”
王嫣然邊被他攙扶著站起來,邊道:“謝公子。”接著她立刻從他手裏拽出自己的胳臂,最後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那公子也看出她刻意地躲避距離,柔和道:“別怕,本公子不會把你怎樣,可是......”他伸手揉住了她的臉龐,王嫣然擰緊柳眉,刻意避開,豈料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撫上了她的香肩摟著,然後又聽他遺憾一聲:“你當了太監實在太可惜了,長得如此好的嬌容,若是作為男子的話,本公子會......”他後麵的話漸漸地消聲了。
王嫣然扭捏地動了動肩膀,就是甩不掉他輕撫的鹹豬手,再看他一雙清泓的雙目變成柔情似水的眼神,王嫣然暗道不妙,不過心裏狐疑這人好奇怪,她本身就是個太監,難不成他不愛女色偏愛太監身的男人?
“算了,事已至此,本公子何必因為你是太監而杞人憂天!”他終於從她肩上拿開了手,在她臉上褪下他的手爪,接著他盯著她臉上某一處,柔情的笑容漸漸消散,轉身之際道:“你嘴上有口水,不如擦了吧!”
“啊?”王嫣然愣然,見他清風般的背影扭回不諳世事的麵龐,指了指他的嘴角,又指了指王嫣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