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10月24日夜,第10軍第10裝甲師向前推進的準備工作已在進行。第10裝甲師的態勢是:第24裝甲旅在右,第8裝甲旅在左,其左翼則由僅剩下兩個坦克團的第9裝甲旅掩護。新西蘭師師長弗賴伯格告訴第30軍軍長利斯說,他認為第10裝甲師尚未做好進攻準備,裝甲師的指揮部遠遠落在後麵。利斯打電話給第10軍軍長拉姆斯登,得到的印象是拉姆斯登對這次作戰的成功信心不足。除了這些情況外,事實上開戰以來進攻很不順利,進展遠遠落在計劃之後。米泰裏亞山脊上的地雷場的縱深和埋設的地雷都遠遠超出事先的估計之外,排雷工作進展遲緩,部隊進進停停。敵人的炮火猛烈轟擊正在開辟通道的英軍。敵空軍襲擊了第8裝甲旅的通道口,許多裝甲車輛起火燃燒,在夜空中格外引人注目,引來德意部隊更多的炸彈和炮彈。這時又來了一個錯誤的報告,說敵軍正向第24裝甲旅的正麵發動進攻。於是英第10裝甲師陷入一片混亂恐慌之中。為避免引起更大損失,一些裝甲旅暫停進攻。時間白白過去了。大約午夜時分,第8裝甲旅旅長卡斯坦斯向第10裝甲師師長蓋特豪斯建議說,他的進攻應當取消。蓋特毫斯認為,黎明前他的裝甲師不可能取得突破,便向第10軍軍長拉姆斯登描述了前線的糟糕情況,說得一片黑暗。拉姆斯登同意了蓋特豪斯關於停止進攻的請求並上報第8集團軍參謀長德·甘岡。當時蒙哥馬利正在熟睡,而他在熟睡中不準別人將他叫醒。蒙哥馬利的信條是:
“明智的指揮官應當隻看很少的文件和書信;他不應為了處理他的軍隊的事務而熬夜;在晚上,他應當吃完晚飯後就回他的帳篷車,以便有時間靜心考慮和反省問題。保持頭腦清醒是十分重要的。”德·甘岡接到拉姆斯登的報告後,認為危機就在眼前,但他克製住自己沒有叫醒蒙哥馬利,而是通知兩位軍長即利斯和拉姆斯登於25日淩晨3點30分來和蒙哥馬利麵議。然後他叫醒了蒙哥馬利,把開會的事告訴了他。關於這件事,蒙哥馬利寫道:
“德·甘岡決定讓兩位軍長前來以便控製局勢,這對我來說是必要的;他發出了淩晨3點30分在我的作戰指揮部召開會議的指令,然後過來把我叫醒並告訴了我他所做過的事情。我同意了。利斯和拉姆斯登準時到達後我讓他們彙報形勢……我發現第10裝甲師——裝甲集群之一——已處在突破的關口,且極有希望在黎明前取得突破。而該師師長卻要從地雷場全部撤出來並放棄他已取得的有利地位;其理由是該師在通道口的情況不妙,很可能遭受重大傷亡。拉姆斯登同意了第10裝甲師師長的意見,並請我與該師長通電話。我立刻要通電話,且吃驚地發現第10裝甲師師長竟落在先頭裝甲旅後麵約15公裏。我以不容置疑的語調命令他立刻趕到前麵指揮戰鬥;他衝了上來,從前線而不是後麵指揮他的裝甲師。”
蒙哥馬利告訴利斯和拉姆斯登,不得改變計劃,必須嚴格執行他的命令。他把拉姆斯登留下來,坦白地對他說,如果他或第10裝甲師師長蓋特豪斯不讚成繼續推進,他將找別人來代替他們。
蒙哥馬利的傳記作者羅納德·盧因認為:蒙哥馬利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這是阿拉曼戰役的一個轉折點,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陸軍的一個轉折點。不管怎樣,‘騎兵精神’在那天晚上消亡了,‘沙漠戰老手們’不得不忍氣吞聲地挨訓。從此以後,他們的坦克不可能再擔負獨立的任務,而隻能在諸兵種協同作戰中擔負一部分任務了。蒙哥馬利開始實行德國人早就實行的做法,使裝甲部隊成為陸軍的一個組成部分。”蒙哥馬利下達完命令後,第10裝甲師戰線上的形勢很快就暫時改善了,因為在拂曉時第24裝甲旅的兩個團已經打出了地雷場,而第3個團則留在後麵作預備隊。當蓋特豪斯把拉姆斯登開會後下達的命令傳達給第8裝甲旅時,該旅已有兩個團越過山脊了,第3個團也正在沿著走廊跟上來。但在7點鍾的時候,所有打出去的3個團又退回到山脊下掩蔽起來,在他們左邊的第9裝甲旅和新西蘭師的裝甲部隊則處境艱難,停留在開闊地帶上離敵坦克和大炮約1000米遠的地方。
25日中午前,中東總司令亞曆山大將軍視察了前線後與蒙哥馬利麵談。他們都對戰局的進展表示謹慎的樂觀。北麵的第30軍已在一個11公裏寬的正麵上成功楔入德國非洲裝甲集團軍最堅固的防線10公裏;各裝甲師依計劃繼續進行突破,打算憑借有利的陣地和陸空軍的巨大火力優勢挫敗敵人的反擊。南麵的第13軍雖進展不大,卻把德第21裝甲師和一個意大利裝甲師死死拖住了,並且保留英第7裝甲師的有生力量,以便轉用他處。亞曆山大視察後得出的結論是:殘酷的戰鬥尚在後頭。他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