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帝國傳承千載,這個碩大的王朝像一個恒古永存的大怪獸,匍匐在聖靈大陸之上,衰弱、崛起、覆滅、輪回,這幾乎是萬物的定律。
一個大帝國更是這樣,一世之後盛景難現,但是,烈火帝國卻在傳承千年之後迎來了自己的輝煌,迎來了有史以來僅次於開國帝王的聖明君主。
雄城盤踞,古越望著這座大城久久不語,身邊那些甲士並不催促,隻是像木頭一樣矗立在四周。但是古越知道,一旦自己興起逃跑的念頭,這幫家夥肯定會第一時間跳出來阻攔,甚至不介意格殺。
那個聖帝的詔喚,帝國內很少有人能拒絕,屈手可指,悲哀的是古越不在此列。被半押送地帶到了帝都,接下來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進去吧,一個時辰之後,如果你不出來,我就闖宮。”
清池公主神情清冷,但是言辭中卻有著無窮的篤定。來自赤帝的召喚,就算靈山的古封老爺子都不能輕易拒絕。
皇宮是天子腳下,普通公主是女人隻能出入後宮,但是清池手持江山筆,有著參政議政的資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赤帝將召見的地方選在了禦書房。
“我能處理這件事情。”
古越淡淡一笑,自從知道天圖的重要性之後,就注定了今天這種情形。古越心中早有準備,隻不過沒有想到哪位大帝這般能忍。
從醴陵魔域出來,已經整整一個月時間了,這份詔書才下達,想來也是因為另外兩個大帝國已經出手了。
說話間古越隨著侍衛緩緩入宮,皇宮的敦煌大氣不用一一贅述,這種傳承千載的帝國收斂的財富足以把人活活嚇死。
進了皇宮之後古越才知道,在烈火帝國,禦書房隻是一個簡稱,但不簡單的是一座房子,而是一個院子,院落中雕欄玉砌,更有人工湖,湖中荷花搖曳,可見不管什麼帝王都是喜歡享受的主。
湖畔,一名身穿長衫的男子懶散愜意地坐在椅子上眺望湖麵。湖中錦鯉不斷跳躍出來透氣,周圍的甲士依舊是那幫呆愣的模樣。
古越的腳步聲並未讓那名中年男子轉身,甚至眼神都沒有絲毫動作,沉悶的氣氛在湖畔蔓延。周圍的甲士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境況,沒有人感覺不對。
中年男子長相十分俊逸,這一點從清池的樣貌中就不難揣測出。千年傳承,數十代帝王誕生,每一個都是三宮六院的美女陪伴,就算是一頭豬也能給改造成俊男靚女。
召見,卻懶得抬頭見,這種態度讓古越一陣腹誹,但是麵對這位帝王,尤其是坑能成為未來的老丈人,古越也就隻能忍著將所有的不快都壓在心中。
良久之後,中年男子緩緩回神,像是剛剛發現古越一樣,上下打量,眼中滿是挑剔和玩味。但是,沉默依舊。
不知如何開口的古越隻能繼續沉默,迎接老丈人肆無忌憚的眼光。還好烈火帝國沒有那麼些三拜九叩的俗禮,否則古越恐怕會更加拘謹。
天底下的老丈人都一個樣,翁婿之間的斡旋比廟堂之上的鬥法絲毫不差。
“入醴陵,攪動風雲全身而退,迎回了魏將軍的屍骨,這份心智還不錯。”
赤帝緩緩起身負手而立,不用黃袍加身依舊貴氣逼人,開口之後不談天圖,不談天圖,不談清池,隻談風雲變幻。或許這是一種習慣,或者這是一種皇者的天性。
“僥幸而已。”
在這位帝王麵前,古越不敢翹辮子。發動玄武之變,殺兄囚父,數十年如一日的勤勉參政,勵精圖治讓這個大帝國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巔峰燦爛。雖然那些宮闈秘事都是傳言,被視為最大的禁忌,但是依舊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關於那段隱秘之事的傳聞依舊在坊間流傳,隻是流言也隻能是流言,掌握了勝利的人可以把曆史這個小姑娘隨意打扮。
手腕、心智,這兩樣東西或許隻有那個被稱之為曹黑子的大相才能與之相提並論。兩人這些年中的鬥法也是精彩絕倫!
“實力也好,僥幸也罷,能為我烈火帝國開疆拓土的將軍,縱使全靠運氣,朕也喜歡!能為朕牧民一方,造福百姓者,縱然貪腐一些,朕也容忍!”
政客大都不喜歡有話直接說,要是不轉幾個彎子都顯示不出自己的水平。赤帝是一個天生的政客,狠辣決絕由寬厚大度,能在這兩種性格中無縫銜接轉換。
弑兄囚父,這種罪名足以把這個人永遠釘在恥辱柱上。開疆擴土,藏富於民,這樣的功德又讓他在民眾心中有著極大的威望。
“吾皇英明神武,這天下皆知。”
古越努力讓自己把話語說的肉麻惡心一點,但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最庸俗的奉承。前世今生,古越從不會低頭,麵對艱難險危,麵對聖人帝皇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