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聚集的地方從小鎮形成集市,從集市形成城市,自此之後便有了家國觀念。這是人類的進程。
但是這一點在魔族之中卻並不適用,魔族的每一個種族群體之中都有著一套自己的規矩,那是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規矩,像極了人類之中的宗族。
隻是人類宗族之上還有國家這個概念,但是魔族之中卻都是粗放型的管理方式,某個大的群族在魔域之中畫下一個小範圍,從此便占山為王了。
這種大宗族掌控一切族人生死的做法在魔族中一代代傳承了下來,同樣讓魔族強橫無比。暴虐的魔族更加適應這套粗放型的管理方式,真要是給他們打造一個大帝國,很快就會被搞得烏煙瘴氣。
雖然沒有國家觀念,但是這不代表魔族之中沒有政治鬥爭。相反,在魔族之中政治鬥爭變得更加強烈,為了掌權,那些魔族的大佬們不有餘力。
在魔族之中,嫡出隻是一個名號,大家相互之間的撻伐不斷,一切都是憑借拳頭說話。
胡家是暴狼一族最大的一個分支,也是整個魔域中排上名號的大家族,家族之中的奪嫡之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胡王傳是胡家的大少,實力達到了百劫境巔峰,按照常理而言,憑借自身實力和嫡出的威望,拿下下一任家主之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這種陰謀詭計是胡搵庸最擅長的,自然投身其中,還因此被賜予了胡姓。
但是胡王傳下麵的小兄弟們太多,哪位老狼王城府似海正值壯年,始終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信號,這讓那些伺機而動的小家夥們全都跳了出來。
“大少爺,那些血月石真的不是我偷得。”
那名並沒有像其他奴隸一樣被剝光,而是穿著一身樸素的衣服。這種待遇說明了這個女人的身份不簡單,至少要跟那些尋常奴隸不一樣。
“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怎麼辯白?阿嬸!”
胡王傳麵無表情,但是聲音中卻帶著一抹淡淡的玩味,眼神不時地掃向那個低眉順眼的老狐狸胡搵庸。
“那些是他們栽贓陷害的,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魔族婦人嚇得瑟瑟發抖,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珠,如同一隻走到了迷途之中的小兔子。
“賤婦,不要在狡辯了,當年你勾引胡家小叔,難道不是貪圖財物嗎?現在又偷盜東西,可惡至極,按照我們暴狼一族的規矩,你該被千刀萬剮。”
一直低眉順眼的胡搵庸此時再也忍不住了,色厲內荏地叫囂著要將那名婦人斬殺。
山洞中其他奴隸依舊在機械地敲打著石壁之上的血月石,對這些事情早已經麻木了。
“嗬嗬,我刑氏一族是個小家族,比不得你們暴狼一族,當然是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那婦人滿臉的絕望神色,山洞中的人卻絲毫都不予理會。
沉默中,那血月石石壁之上的能量變得越來越洶湧,像是要噴薄而出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一隊精銳的暴狼甲士從山洞外急匆匆的趕來。那精銳小隊的人馬在胡王傳的耳畔低聲細語一番,之後便站立一旁。
胡王傳喜歡臉上神色始終不變,但是眼神卻越來越陰沉。
“好手段,胡師爺不愧是靠腦子吃飯的主,我的道行還是差了一點啊,但是,胡師爺,你就那麼篤定我二弟能夠將我取而代之嗎?”
胡王傳拍了拍手,臉上露出一抹凶狠的笑意,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個奸詐的老狐狸。
這場看似尋常的鬥爭之中卻摻雜著暴狼一族的奪嫡之爭,隻是雙方都未撕破臉皮而已。這些大大小小的權利斡旋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殃及魚池而殞命。
那名老實的魔族婦人恐怕也會因此而殞命,這種牽扯到權利的事情往往都是十分黑暗的。
“大少爺在說什麼?為什麼小人一點都聽不懂啊?”
胡搵庸臉上依舊滿是惶恐,但是眼神之中卻一片淡漠,甚至有一點點笑意。
因為是狼族和狐族的混血,所以胡搵庸在狼族之中從未得到過重視。這讓向來對自己才智十分自付的胡搵庸十分不忿,所以當有機會摻和到這種奪嫡之爭時,便毫不猶豫地投身其中。
“好,那這個夫人就隨你處置,咱們來日方長。”
胡王傳強自將心中的殺意按下,然後一揮衣袖就轉身帶著身邊的甲士離開了山洞。而胡搵庸則急忙躬身禮送,一點都沒有架子。
當胡王傳走後,胡搵庸坐在了那唯一一張椅子上,臉上滿是傲然的笑意。魔狐一族向來擅長推算和謀劃,胡搵庸恰好是覺醒了魔狐一族的血脈,這也是其在暴狼一族中無法得到認可的原因。
隻要幫助二少爺完成奪嫡之爭,那麼胡搵庸便是從龍之臣,從此農民翻身把歌唱。此時胡搵庸一臉春風得意,身邊的那些暴狼甲士則恭敬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