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才的事情之後車廂裏更是安靜,百無聊賴之下我就讓師父給我說了說這‘地溜兒’上得規矩。
原來並不是在車上不能說話,而是師父怕我不懂規矩得罪了剛才那個馬臉鬼差。進了車廂裏就無所謂了,這車和陽間的火車一樣,車廂與駕駛室是隔開的,裏麵兒聽不到外麵兒的聲音,反之亦然。
“師父啊,這下麵所有的鬼差都是這麼橫嗎?咋的還得隨禮了?閻王爺不管啊!”
“閻王爺多忙,哪有時間來管這芝麻大點兒的小事!你知道剛才那鬼差是誰嗎?”師父倒是來反問我了。
“誰啊?難道他還挺出名兒咋的?我也沒聽說過啊。”我疑惑的問道。
師父照著我後脖頸子就是一巴掌,我心裏這個委屈呀,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咋的還打人了,隻聽師父罵道:“你豬腦子啊,牛頭馬麵都不知道麼!”
我狂翻白眼兒,牛頭馬麵當然知道,可誰特麼告訴我馬麵隻不過是長著一張馬臉啊,我還以為真是馬腦袋呢!
“那這麼說牛頭也是人死之後變作的鬼魂了?”我現在可不敢傻了吧唧的張口就來了,直接用不確定的話向師父求證。
“那倒不是,牛頭那就是真牛頭了!所以人們才說‘牛頭馬麵’。”暗鬆了一口氣,幸虧我沒有直接確定,不然妥妥的又得挨一下。師父啥都好,就是喜歡扒拉我後脖頸子,從小到大沒少被他呼扇。
無聊的坐了一會兒,我上下眼皮子就開始打架了,沒轍,隻要屁股一沾車座我就瞌睡,從小就這樣。
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反正有師父在身邊,我也不怕出什麼事。
正睡得香呢,師父把我叫了起來,說道:“到地兒了。”
我一聽精神一震,抬頭一看車上的鬼已經走完了,就剩我和師父兩人。
“喂,你們倆下不下車了?不下車就走了啊!”馬麵打開隔離門不耐煩的說道。
“就下,就下!還多謝馬爺通融!”師父笑嗬嗬的說著話拽著我連拉帶扯的就下了車。我心裏納悶兒,照師父說的話既然連崔判官都認識怎麼還會對馬麵低聲下去的,既然不懂那就問,師父直接來了句“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我心裏恍然大悟,奶奶的,這地府和陽間一個樣兒啊,都特麼是無利不起早兒的東西。再一想陰間不就是人死之後的棲身之地麼,那句話怎麼說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是這麼個意思。
說的有點兒多了,下了‘地溜子’迎麵就是一個很大的鍾樓,紅磚砌牆,我心裏一動,這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鍾樓客棧了!
據說人死之後來到地府的第一站就是這鍾樓客棧,客棧上麵的鍾樓每過十二個時辰敲響一次,到時候會有陰兵將聚集在這裏的鬼魂帶走,根據生前所為之事該投胎的投胎,該扔十八層地獄的扔十八層地獄。
具體如何分辨我也不太清楚,其實陰陽先生抓住鬼之後也是給扔到之前看見的那條路上就完事兒了,除非特殊情況陰陽先生會帶著鬼坐地溜子。
師父帶著我走向鍾樓客棧,走近了才發現這些鬼都在店門外徘徊,沒有一個進去的。我心裏納悶兒,不過我知道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
進了客棧才發現裏麵也不是沒有鬼,隻是很少,並且這些鬼和外麵的不一樣,都是穿著統一,腰間別著官刀。我這才明白,原來這裏麵是陰兵才可以進來的啊!
“那兩人,趕快出去,這兒不是你們能進來的地方。”其中一個陰兵看見我和師父麵色不善的說道。
還未等我開口,師父自懷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牌子拋向了那個陰兵。那陰兵接過去一看,麵色稍緩,開口道:“原來是陽間的辦事人,沒事兒了,進來吧。”說著話將牌子又扔了回來。師父接過去一句話也不說,當先向櫃台走去。
我看師父不說話我也不敢胡亂多嘴,隻是瞟到那牌子好像是一個靈位,就是不知道是誰的了。
“掌櫃的,給我開一間上房。”師父拋出三張冥幣到櫃台上,不帶感情的說道。
櫃台後麵兒的是一隻老鬼正低著頭不知在幹什麼,看年紀死的時候應該得有個七八十歲了。他也不答話,收起冥幣給了把鑰匙就低下頭了。
師父拿起鑰匙向樓梯口走去。我在路過的時候忍不住心裏好奇扭頭瞅了一眼,隻見老頭手裏拿著厚厚的一遝冥幣在數著。我恍然大悟,這還是一個老財迷鬼!
進了房間我一打量心裏大失所望,還以為會有什麼不同呢,原來和陽間的賓館沒啥差別,就是光線很差,整個房間陰暗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