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當心猿意馬時,忽還克己複禮意(1 / 2)

是夜,三人就在泰安寺的禪房裏住了一宿,不過慕容止惦記老方丈的梅花糕的事,還是落了空。倒不是老方丈不舍得給了,而是方丈的那位朋友早在兩年前就故去了。

此時提起那梅花糕,一向超然於物外的老方丈不禁紅了眼眶。看到老方丈陷入了回憶之中,咋咋呼呼的慕容止頓時沉靜了下來,一瞬間又變成了軍營裏那個沉穩的慕容止,這大概源於他內心深處對老方丈的尊敬吧。

次日早晨,吃過素齋,三人向老方丈辭別,不多時便來到山下,昨日那馬車果然在此等候。

一連數日,慕容兄妹都與秦朗在一起遊山玩水,若不是慕容止的歸期在即,恐怕他們要在外麵流連許久了。

回程途中,慕容煙覺得煩悶,便也要騎馬。秦朗與慕容止同樣不願悶在馬車裏,錯過這大好河山,況且慕容煙不會騎馬。於是三人決定,慕容兄妹同乘一匹,自然而然,這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坐在慕容止身後的慕容煙突然想起一事,便對慕容止說道:“哥哥,那日我聽娘說,等你回來了,要給你定一門親事。”話音剛一落地,慕容止就不淡定了:“我一大好青年,還想著怎麼建功立業呢,不行,我得趕緊回軍營,以後可不能隨便回來了。煙兒,你可得幫著哥哥我啊。”

慕容煙看著慕容止著急忙慌的樣子,樂得哈哈大笑。這時慕容止才發覺上了當了,於是又換回吊兒郎當的模樣說:“我說呢,原來是有人想嫁人了,怕我這個哥哥不娶媳婦,她嫁不出去。哈哈哈哈……”氣得慕容煙用小粉拳直砸慕容止,偏偏這慕容止還一臉幸福地說著:“嗯,舒服,下邊點,左邊點,哎,對。”

氣夠了自己的妹妹,慕容止又打起了在一旁看戲的秦朗的主意:“我說秦兄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家裏怎麼沒給你定個親啊?”

秦朗一看這火燒到自己身上了,毫不客氣地回道:“我可記得,咱倆年歲相當,我若是定下了親事,你覺得你跑的掉嗎?你自己的娘你還不清楚?隻怕到時候就算你不在場,這婚事照樣辦。”

“那我就在軍營裏待一輩子,看誰能奈我何。”占不到便宜的慕容止趕緊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說真的,秦兄你為何不娶親啊,我是沒那心思,而且待在軍營裏也沒機會。可你不一樣啊,莫非你……”眼看慕容止又要說出不三不四的話,秦朗趕緊接了過來:“我是不願意把自己的婚姻與家族利益捆綁在一起。人活一輩子,總要有兩三件事是隨著自己心意的,要不然也太痛苦了。”

“那秦朗哥哥可有心儀之人?”沉默了許久的慕容煙突然問道。

秦朗微微一愣,那個明媚的笑容再一次出現,他情不自禁地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著一向儒雅的秦朗哥哥突然散發出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窈窕淑女慕容煙一下子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好在慕容止在前,秦朗也自顧自地發呆,並沒有人發現什麼異樣。

“這什麼意思啊?”一臉迷茫的慕容大少爺像個小傻瓜一樣不明所以。

“誰讓你平日裏不好好讀書。”秦朗像是關愛智障兒童一樣賞賜給慕容止一個眼神,自從他決定以後與慕容止說話多用肢體動作,少用眉目傳情之後,這還是第一次給了他一個眼神。沒想到,偏偏這個眼神,我們的慕容大少爺準確無誤地接收到了:“秦朗,你這什麼眼神,虧你讀了那麼多書,人各有誌,懂不懂?”

就這樣,三人一路有說有笑,非但不覺得車馬勞頓,反而感到十分有趣,不知不覺間就進了長安城。慕容兄妹出來也有些時日了,就在此與秦朗分別,打道回府。

與慕容兄妹分別後,秦朗沒有回家,而是打馬徑直來到了挽春樓。來到萬春樓門前,未等馬停,便翻身下馬,隨手將韁繩交給迎上來的夥計。一路疾走,來到了紅豆門前,抬手就要敲門,卻又慢慢放下。擦了擦額頭的汗,整了整衣領,拍了拍灰塵,這才輕叩房門。

門一打開,秦朗便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麵含春水地望向那開門的人,卻發現那人與前幾日相比有了一些不同,但到底是哪裏不同,秦朗又說不上來。

紅豆正坐在桌前發呆,突然聽到敲門聲,打開房門一看,原來是秦公子。“秦公子來了,裏麵請。”說著將秦朗引到桌前坐下。

“秦公子今日怎麼有空來這裏了?”紅豆隨手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在秦朗對麵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