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文龍說出這句話過後,周烈咽了一口唾沫,他頭臉上的汗出的更多了。
雖然說現在正是炎夏,是容易出汗的季節,但現在時間已經是不那麼熱的晚上了。一般來說在這個時候出汗,出的汗也有限,而此時他的出汗量卻像是在正午的陽光下奔跑了半個小時一般。
之所以如此,並不是因為李文龍說的“恨不得就這樣一腳踢下去。”給他帶來的緊張感和害怕,而是李文龍說的話讓他想起了道館的現狀和自己今晚的作為之後發自內心的愧疚。
根本算不上什麼好人的他此時卻從心底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愧疚,是因為他和李文龍都與周寶盈還有張大誌這樣的學員不同,可以說是從小在道館長大的。相比於其他的道館不過是一個訓練場所,甚至是健身場所的學員來說,道館對他們來說,並不僅僅隻是訓練場所那麼簡單而已,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那是可以被他們稱之為家一般的存在。
對於他們來說這樣重要的道館,卻在半年前發生了一件差點被徹底毀滅的重大事件,其結果就是無極道館場地的遷移與道館館主的替換,還有其他七七八八的負麵影響。
對於道館的現狀,別的學員以為僅僅隻是換了一個訓練場所,以為原有的教練因為個人發展原因突然去了大城市不再出現而已,但是周烈和李文龍他們卻明白究竟發生了些什麼,與接下來還可能發生些什麼,他們要去麵對什麼。
在這個時候,他們麵對造成現在局麵的對方不斷施加的壓力便已經逐漸有些無力應付,確實是不應該再去節外生枝,更不該還像原來那樣以為自己道館建安無敵,憑著自己的本事在外麵作威作福,找人麻煩。
“抱歉,我也不想這樣的,實在是現在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外部的壓力也就罷了,最近我覺得道館內的人心都有些散了。別人也就罷了,你也幫她出頭,我真的一時沒忍住火氣。”發泄完過後,看著年齡比自己大好幾歲的周烈被自己訓的大汗淋漓的樣子,李文龍似乎也有些抱歉,把自己的腳放了下來。
“師兄你別說了,我就是直接一腳被師兄你放倒,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的,是我活該。”周烈滿臉愧疚地說道,“就我這樣一個沒用的廢物,大學考不上,其他什麼也不會,還好吃懶做。若不是老館主發話讓我呆在道館當個助教,我現在根本不知道還能去哪。”
建安市的無極道館,除了那些已經消失在了曆史的塵埃的國術館,是建安市最早的一家道館,是由李文龍的爺爺,李俊豪在年輕的時候開的。
無極道館最早的時候並不是現在的跆拳道館,而是以教授國術為主的國術館。但是經過在李俊豪之後的幾任館主之後,因為種種原因,主要是跆拳道館足夠商業化,有成熟的商業模式的原因,國術道館逐漸轉變為了跆拳道館。
會變成這樣也非開創無極館的李俊豪所願,可是雖然道館由李俊豪所開,到現在他對道館還有著一些影響力,但他畢竟已經不是館主,也無法阻止年輕人賺錢,畢竟誰都要吃飯,誰都要生存。
無極道館並不像是李家的家族產業一般,等李俊豪老了傳給李文龍他老爹李武夫,然後等將來再由李武夫傳給李文龍。
當然也不是說完全不能如此,若李文龍他爹李武夫在李俊豪準備卸任館主的時候有著足夠的實力的話。因為武館這種東西,要當教練,要當館主,肯定得有過人的實力,除了實力以外其他什麼都是虛的。
不過很可惜,李武夫不但沒有實力,更沒有興趣。
李俊豪為兒子取名李武夫,自然是對兒子寄托了在武道上的期望,期望自己的兒子可以達到自己想達到而沒有達到的境界。
隻不過很可惜的是,李武夫對於練武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天賦與興趣,除了小時候被父親逼著練過一段時間不過什麼也沒有練出來以外,後來一直沒有再練過。李武夫反而是對讀書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從小學習成績就頗好,後來也是考上名牌大學,畢業後有了不錯的工作。
李俊豪雖然是個沒有讀過書的人,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也知道讀書的重要性,所以李俊豪在最後也沒有勉強李文龍的父親李武夫接任道館,而是隨著他去了。
到了李文龍這一代,雖然他的父親為他取名文龍,希望他會讀書,希望他借著讀書將來飛黃騰達,但是他倒是也和自己的父親一樣,自身的天賦與興趣和名字相反。從小對讀書的興趣不大,倒是喜歡整天纏著爺爺,讓爺爺教他功夫。
等李文龍身子骨發育到一定程度,可以經受得住訓練的時候,李文龍就加入了爺爺年輕的時候開的無極道館,並且從小努力訓練,準備將來能有足夠的實力擔任爺爺當年開的無極道館的館主。
而周烈,是李俊豪當年徒弟的兒子,在小時候就被父親送到無極道館訓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李文龍的發小,隻不過兩人除了在道館碰麵外,因為不同學校,平時私下並不怎麼一起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