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墜仙山西南海上的一個蝶形島嶼上,位於繡石城東側的廚房開始響起了叮叮當當的切菜聲。做飯的大師傅嫻熟地在油鍋裏放入蔥薑蒜等等調料,謔啷謔啷地舞起了鍋鏟。
“馬小流,你給老子把火燒旺點兒行不?”大師傅揚起鍋鏟在一個十一二歲的邋遢少年頭上敲了一下。
“吳胖子,你再打我信不信我把你偷吃食材的事情告訴石老大。”那邋遢少年並不懼怕那主勺的大師傅。
“你火燒得不旺,我菜就燒得不好,到時候石老大怪罪下來,你小子也脫不了幹係。”吳胖子威脅馬小流道。
“我也想好好燒火,隻是這段時間柴草潮濕,我也沒有辦法”馬小流說著舉起一段鬆木:“你瞧,這還帶著綠色的鬆針呢,可叫我怎麼燒?”
“聽說柴草房新來個臭小子,改天你去教教他怎麼打柴。”吳胖子猥瑣一笑。
“吳爺,擇日不如撞日,我現在就去教他。”馬小流說著便跑出了廚房。
“媽的,你小子走了誰來燒火啊?”吳胖子喊道。
馬小流自顧自跑開,沒有回頭。
出了廚房往東,走過一段不長的青石小道就來到了柴草房的偏房裏。此時,戈瞳眼皮聳動,緩緩地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自丹田被封到現在已經一月有餘,由於繡石城不養閑人,便把戈瞳分到了柴草房幫忙。戈瞳睜開眼睛,渾身的酸疼致使他並不想馬上起來。諾大柴草房,加上戈瞳本有三個男孩打柴,但是另外的兩個男孩欺負戈瞳年紀小,總想著法讓戈瞳多幹活。此時,另外兩個男孩不知道跑去哪裏玩了,戈瞳難得一會兒清靜。
“果真是不能再修靈力了嗎?”戈瞳每天醒來都會按師父教自己的方法試一試吸納靈氣,但是那靈氣進入身體遊蕩一圈就又會離體而去。自己三歲失去雙親,多虧師父師娘把自己撫養長大,本想著等自己長大了讓師娘享福,讓師父驕傲。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淪落成了一個廢人。
“媽的,你個懶豬還在睡?”一個瘦削的十歲左右的少年看戈瞳還在床上躺著張口就罵:“小流哥,這個就是新來的小子,這兩天打柴的都是他。”
“打來的都是濕柴,害得老子挨吳胖子的鍋鏟,你們兩個要好好教教他啊。”馬小流陰陽怪氣的對兩個柴草房的少年說。
“小流哥,你放心,我現在就教他。”那瘦削少年對馬小流諂媚道。
戈瞳不明就裏,懶得搭理他們,準備起身出門打柴。
“臭小子,哪兒去?害得小流哥挨打,一句不吭就想走?”瘦削少年飛起一腳向戈瞳踢去。
戈瞳沒有防備,被他一腳踢在小腹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挨他們打了,戈瞳不想惹事,也沒有能力惹事,就順勢往地上一躺護住身體要害隨他們打去。兩個少年年紀不大,下手卻狠,不一會兒戈瞳頭上嘴角鼻子都流出了鮮血。馬小流不想把事情鬧大:“以後注點兒意。”說罷便揚長而去。
兩個少年見馬小流走了,也就住了手:“臭小子,就知道躺在地上裝死人,真是個慫貨。”
“今天的柴草要是再濕,看回來怎麼收拾你。”那瘦削少年威脅了一句就和另外那個推門走了出去。
戈瞳心裏清楚,今天打柴的任務又落到了自己的肩上。他在地上躺了一會兒,便忍住疼痛拿起斧頭向柴草房東麵的蝶翅密森走去。蝶翅密森以繡石城為界分為東森和西森兩塊,東森被繡石城開采,保留了一些比較低級的靈獸供繡石城日常食用和弟子們試煉靈法,也劃分出一塊靠近繡石城的地方,供柴草房打柴之用。戈瞳身背斧頭一瘸一拐地沿著林中的小道漫漫而行,昔日和師父師娘還有琬妹生活在一起的場景浮上心頭。師父教自己修習靈力,自己太怕看到他失望的樣子,於是,就學的格外賣力。多少個晚上徹夜不眠,就為將師父教給自己的口訣變成內心的感悟:“平心靜氣,六神主內。百會開合,以納至純。”這樣的口訣戈瞳爛熟於胸。隻是,丹田封印,戈瞳再也不能“百會開合,以納至純”了。
戈瞳黯然神傷,不自覺地竟一頭撞在了一顆枯死的鬆樹之上。
“早上被打,這會兒連你也來欺負我。”戈瞳掏出斧頭,奮力向那枯樹砍去。
由於沒有靈力的支撐,戈瞳很快便耗盡了力氣。他氣喘籲籲的躺倒在地上,內心的委屈漫卷而來,淚水一瞬間再也止不住。
“呦,真不害臊,這麼大了還哭鼻子。”忽然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
戈瞳趕緊擦了擦眼淚,四下裏看了看沒有發現一個人影。
“愛哭鬼,我在你肚子裏呢。瞎找什麼呢?”又是一陣尖銳的聲音。
戈瞳有些怕了:“你是誰?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