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兵(1 / 2)

呂氏的葬禮並不華麗鋪張,一個梨花木雕山茶花的棺材,四個人抬著,葬在郢都城西。小妹雉兒被抱到項氏的房中,她活潑可愛,十分黏人。項氏不計前嫌,對雉兒疼愛有加。虞薇第一次見到如此可愛的小孩子,加上心中對呂氏多少有幾分愧疚,對雉兒也是十分喜歡。

秦兵勇猛非常,早已兵臨荊門山。荊門山是楚國戰略要地,易守難功。但一旦失守,郢都便是門戶大開,秦兵可長驅直入郢都了。此時,楚國戰神項燕已在荊門山前與秦兵交戰,兩軍僵持不下已有十月左右。

一日,項籍來拜訪姑母項氏,嘮了會兒家常,便來找虞薇了。

“薇薇,你知道嗎,爺爺他,戰死了。”項籍說這些話時,顯得十分平靜。

虞薇驚得站了起來,項燕是楚國最後一個戰死的大將。他死了,那麼楚國,楚國也該亡了。她將手輕輕搭在項籍的肩上,柔聲勸道:“藉哥哥,你別太傷心。外祖父為楚國征戰沙場,是大英雄。楚王會厚葬了他的。”她想到並未聽見項氏的哭聲,於是問道:“怎麼,藉哥哥沒有告訴母親?”

項籍搖搖頭,道:“爹說了,姑母身子不好。要我告訴薇薇,薇薇慢慢告訴她。或者等姑父告知。”

項籍的話明顯少了許多,他簡單交代虞薇幾句後便轉身欲要離開。

虞薇叫住他:“唉,藉哥哥!”

項籍轉過身來問道:“薇薇,還有什麼事情嗎?”

虞薇搖搖頭,道:“沒事了,你走吧。”

楚國就要完了,這或許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項籍了。項籍對她的好簡直無可挑剔,這離別的一刻,總是有幾分不舍的。

虞薇也更加珍惜和項氏還有虞將軍在一起的時光,每次項氏幫她掖被子,她總是眯著眼睛,貪戀的想多看娘親幾眼。而虞將軍呢?近日總是忙得很,已經沒什麼能阻擋秦兵的了,他們什麼時候攻破郢都,不過時間原因罷了。

秦兵殺入郢都第二日

虞薇揉揉眼睛,從夢中醒來。她蜷縮在一家人家的灶台下,弄得滿頭滿臉的灰。懷中的雉兒已經哭不出聲了,她的嘴唇幹的發白,小臉通紅,已經發起了燒。

虞薇一天水米未盡,上臂的傷口已經發炎化膿,但虞薇已經有些麻木的感不到痛了。

昨天,虞將軍為了掩護她和項氏逃跑,拿著被削斷的刀擋住秦兵,她和母親還有小妹跑到虞府的後門,不料那裏已經被秦兵鎖住了。她和母親妹妹躲在一顆百年老樹後,趁著沒有秦軍巡邏,她偷偷跑出來,從一具屍體上拔出劍,去砍那把鎖。鎖沒有砍斷,卻引來了秦兵。項氏擋在她前麵,被秦兵一刀砍掉了頭顱。就在她以為大勢已去,項籍突然出現,用臂膀為她擋住了本該刺進她心髒的劍。劍一偏,隻刺進了虞薇的上臂。後來項籍砍斷了後門上的鎖,讓她出去。再後來,她就跌跌撞撞的進了這個全家慘死的人家,害怕秦兵再來,隻得睡在了灶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