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章逃離蒙古時所遇到的劄木合部眾與訓練有素的金兵畢竟有所區別。金人和蒙古人都是一般勇猛好鬥,但是畢竟差了一些久經沙場的陣勢和煞氣,劉義章年輕識淺,當時便被嚇跑了。
話說金兵陣型不亂,人人騎著戰馬向劉義章追去,唐安德也在此行,村名們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般陣勢,人人都看得呆了,也沒有注意那個嬌小的身影微微一閃,便也消失不見。
再說劉義章帶著鐵蛋左突右竄,這一人一狗平時的速度就不亞於戰馬,此時更是玩命奔跑,再加上此地多為丘陵,有些地方戰馬無法通行,倒是用了半個鍾頭的時間便將身後的追兵遠遠甩在了後麵。
不過劉義章可高興不起來了,首先自己從蒙古一路騎來的馬匹沒有帶出來,其次便是現在讓劉義章最為頭疼的事情:他迷路了!
想了一會兒,沒有辦法,平陽在太原的正南偏左一些,劉義章根據太陽位置,認準方向,邁開雙腿徒步走了去,卻全然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唐安德的埋伏!
唐安德帶著部隊全力追趕了劉義章半個多時辰,最終將劉義章給追丟了。這讓唐安德幾乎氣炸了廢,劉義章幾乎是毀了唐安德的未來,唐安德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可是劉義章的腳力實在驚人,自己一幫人騎著馬都追不上人家徒步,戰馬的優勢根本顯示不出來,又沒有徒步的靈活性,拿什麼去抓捕劉義章?
不過看劉義章逃走的方向是向著北方去的,唐安德思前想後,還是將隨身攜帶的信鴿拿了出來,通知太原府主盜賊已經找到,正往太原的正北方向逃走,又把劉義章的相貌特點一並附上,放飛而去,希望府主能及時通知北麵的軍隊進行攔截。
這般想著,唐安德不禁放下心來,心想這樣追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先回太原複命才是,當即帶領眾人向著太原趕去。
也不怪劉義章倒黴,他想去平陽必須得路過太原,此時劉義章的位置正好在太原的西北,而唐安德卻在太原的正西稍微靠北一些,二人都是向著太原走去,自然會產生交集。
行了一日,眼見離太原隻有半天的路程,唐安德安排軍隊就地休息,然後例行將斥候派了出去。
其實現在本在金國腹地,根本不用派出斥候,但是唐安德治軍較嚴,認為養成良好的作戰習慣很是重要,所以在平時演練和出勤的時候也會派出斥候做做樣子。
哪知斥候剛走沒有一會兒,便急衝衝的回來了,讓唐安德為之一驚,斥道:“你們不好好偵查,回來作甚?”
為首的斥候氣喘噓噓道:“隊長,剛才我們發現了那個小子的蹤跡。”
唐安德聽到此處,噌地一下站起身來,問道:“就是昨天我們抓捕的那個小子?”
斥候回答道:“正是,剛才我們例行偵查,發現那個小子帶著他的白狗正向這邊走來,看方向也像是要去太原。”
唐安德疑道:“這小子也太大膽了,竟然敢一個人去太原。”在他看來,劉義章此時已經被拘捕,自然沒有理由向著重軍把手的太原行去。如果此時劉義章在場的話肯定會很冤枉的吼道:“你以為老子想去啊,要不是迷路不知道前麵是太原,鬼才願意走這條道!”
唐安德思前想後,索性不管劉義章的意圖,既然劉義章自己送上門來,自然沒有放過他的道理,當即對著手下發號施令,令弓箭手繞到兩側伏擊,所有士兵放棄馬匹,改為步兵,六十人遠遠埋伏在路的兩邊,等劉義章完全通過後再對他形成合圍之勢。
唐安德也算是一員經曆過戰場的老將了,知道劉義章帶著狗,怕離得太近了暴露自己,所以在兩側埋伏的士兵都離馬路較遠。
話說劉義章邁著八字步從遠處慢慢行來,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倒是在他旁邊的鐵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對,抬起威武的狗頭四處看了一下,見四周樹木鬱鬱蔥蔥,空氣中傳來盛夏應有的草木氣息。鐵蛋用鼻子嗅了嗅,似乎也想不明白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便也沒有在意,快行了兩步跟上劉義章。
但凡獸類靈感均是極為靈敏,何況鐵蛋乃長生大帝都極為看重的一種,隻是唐安德事先讓眾士兵在身上都塗上了草汁,人類氣味被掩飾的極為清淡,再加上鐵蛋本就年幼,自然聞不出來。
不過隨著劉義章離唐安德的埋伏區越走越近,鐵蛋越是顯得暴躁,終於在劉義章剛剛進入埋伏區後,鐵蛋卻是說什麼也不走了,也不和劉義章打聲招呼,撒開四腿便如利箭一般竄入了劉義章左側的草叢當中。
劉義章來不及呼喚,便見鐵蛋沒了蹤影。此時再大條的他也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兩旁的樹木本就長得鬱鬱蔥蔥,此時卻連一聲鳥鳴都沒有。
劉義章的臉色漸漸顯得鄭重,抬頭向著馬路前方看去。在他前方不遠處,緩緩行來一隊人馬,大約四五十人,最中間一人,臉色陰沉、狠毒,卻又生得濃眉俊朗,不是昨天和自己對戰的唐安德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