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根慘笑一聲,道:“那一場戰爭,直殺得天地變色,就連這座山峰都被同門兄弟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劉義章聽得入神,完全能夠想象得到當年的那場曠世大戰慘烈到了什麼模樣。
正在沉思之間,隻聽玉無根說道:“雖然我們舉全宗之力與這積攢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兲殊死戰鬥,但是奈何兲的數量越來越多,從那個被我打開的入口處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
玉無根眼中露出深刻的痛苦,直到眼角邊上都開始漸漸扭曲,才繼續說道:“我極盡全力,卻是無法衝到那個入口處,眼看著身邊的弟子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那是我生平之中最無力的時候……”說到這裏,玉無根忽然沉默了下去。
劉義章正沉靜在那場慘烈的戰鬥當中,忽然見玉無根沉默了下去,不由著急地問道:“後來呢?後來是怎麼堵住那個缺口的?”
“後來麼……”玉無根沉吟了一下,說道:“後來,我正在閉關的師父帶領著幻天宗最後的底牌,也就是一幹常年閉關的太上長老們出動,參加到了這場戰鬥當中。”
“我師父當年已經突破到了仙人境界,也就是煉丹期,隻是礙於塵世未了,不願飛升,用秘寶封住了自身的修為不為天測。但當時幻天宗幸存攸關,無奈他老人家竟然頂著天罰到來。”
玉無根頓了頓,仿佛理了理思緒,繼續說道:“他老人上頂天罰,卻又不斷擊殺著兲,帶領著十幾位太上長老,生生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打開了通向那個缺口的通道!”
劉義章一愣,沒有想到仙人境界的修真者,竟然也會這般吃力,可想而知,當年的那場浩劫,是何等的慘烈。現在隻是聽著玉無根這般淡淡地說來,便覺得腳下一股濃重的血腥之氣竄上腦門。
玉無根繼續說道:“我師父學識要比我淵博的多,再加上他當時已經溝通了天地之橋,對於仙界的感應要比我強烈的許多,是以隱約能夠猜到這裏的東西是為何物!”
“隻是當初雖然殺到了缺口前,卻是看到缺口裏麵黑黝黝地全是這惡心的怪物,如果死守在洞口,根本就不是個辦法。”
“而在那個時候,我幻天宗的有生力量,已經不多,單單是心火大劫以上的高手,便隻剩下來十餘人!”
“啊?”卻是聽劉義章驚呼出聲,他一直聽玉無根說著那場戰鬥,雖然感覺也是無比慘烈,卻是沒想到竟然慘烈如斯!浩劫開始的時候,依玉無根說來,加上那些太上長老們,幻天宗光心火大劫的高手就已經將近百人,沒有想到一場戰鬥下來,竟然去了九成!
玉無根卻是沒有理會劉義章的驚呼,而是依舊沉靜在自己的回憶當中,蒼老醜陋的臉龐上已經布滿了淚水,慘淡道:“我師父分析眼前的形式,無奈之下毅然做出了一個決定,那便是以這十餘位心火大劫高手的血肉之軀為引,以幻天大陣為根基,化九重幻天神雷!”
劉義章聽得迷迷糊糊,隻是覺得施展這麼一招,竟然需要十餘位心火大劫高手的血肉為引,威力肯定厲害萬分。
隻聽得玉無根的聲音漸漸轉為激昂,仿佛就是以他現在的修為都對這九重幻天神雷極為推崇。
這是一種何等厲害的功法?劉義章此時心中不由升起這樣的疑問。
隻聽玉無根繼續說道:“我師父絕不是那種拖遝之人,既然決定了的事情,即便是蒼天移位,也很難更改。隻是,我卻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便是我的恩師,與十餘位相處多年的兄弟身消道損,魂魄全散,即便是投胎做人,也都沒有半分的可能。當時我極力勸阻,要求再衝殺進去,也許裏麵的兲並不是那樣多了。”
玉無根越說越慢:“隻是我的恩師主意已定,我現在還記得當時的情景,猶如昨日,他老人家灑然一笑,勸我說,無根,你雖然名為無根,但卻是覺得你一生的根便在幻天宗。然後我的恩師看向那十餘位長老,見他們也都是露出決絕之色,便對我笑道,可你何嚐不知,死在這山頂之上的數千人,他們心中的根,也是這幻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