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下,雲滅雲消,劉義章覺得自己仿佛經曆了千年的折磨,在將要忍受不住之時,終於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將自身的苦痛統統吞噬。全身竟然有著一種升華的感覺,如春雨初臨,清新而自然。
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血色的世界,一顆顆微小的帶著金色光芒的血液迅速衍生分裂,組成一股巨大的血色洪流,開括著一條條的經脈,構建著劉義章的身體。
有一種自由的感覺充斥著劉義章的全身,仿佛這樣的身體才應該是他的一般。
他想長嘯、想呐喊。自從體內換入真龍聖血和弑神麒麟血之後,劉義章的修為雖然進展神速,也是從中得到了許多的好處,可在修行的時候總有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
開始的時候還沒有體會如何深刻,可隨著修為的越來越深,那種不協調的感覺越來明顯,總是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狀態在影響著他。
現在體內兩種血脈已被全部打散,化為最為原始的能量,供自己新血再生,連帶著神識與經脈也得到了升華,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天地。甚至連他的修為都一舉踏入了心火大劫的中期!
血肉蠕動之下,隻是用了幾個時辰的時間,劉義章的身體又重新塑成,在最後成型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力量從劉義章的體內迸發出來,形成一股風暴,圍繞著劉義章急速旋轉,如同風神一般。
劉義章神念一動,一身灰白色的長袍套在了身上。抬頭一看,卻是愣了一下。
與之前靈氣盎然的仙境不同,現在在劉義章的周圍,淨是灰蒙蒙的一片光罩,在光罩外麵,劉義章甚至能夠看到絲絲的空間亂流。這種景象,在劉義章穿越到放逐之地時曾經見過。
而長生大帝卻背著手站在劉義章的身前,秦婷則是站在長生大帝的身側,俏臉依然清秀脫俗,卻有一絲淡淡的愁容凝聚不散。
饒是以劉義章如此大條的神經,也不禁眉頭微微皺起,緩緩走到長生大帝麵前,看著周圍滿是荒蕪如同即將要崩塌的幻境,問道:“幻境為何變為這般模樣?”
長生大帝默默地站著,眼神卻是逐漸黯然,終究輕歎一聲,答非所問地說道:“終究還是逃不開這道劫難……”
劉義章眉頭深深皺起:“發生什麼事了?”
長生大帝微微一笑,身軀卻開始微微發淡,如同雲煙緩緩扭曲,道:“凡間鎮運神珠已被人吞噬,維持我所需的靈氣沒有了來源,幻境自然會荒蕪崩塌,至於我……也會隨著幻境的崩塌而徹底消散!”
劉義章身體一震,卻是沒有說話,兩年來在放逐之地的不斷廝殺,讓他沉穩了許多,或者,是冷血了許多……
秦婷擔憂的看著劉義章,幾次想要開口,卻又放棄。
長生大帝身體雖然逐漸虛幻,眼中的讚賞之色卻是越加濃鬱,隻聽他緩緩說道:“你應該認識一個叫夏劍的男子吧?”
“難道是他?”
“沒錯!”長生大帝點了點頭,道:“我看此人靈性和心智皆為上品,奈何執念太深,墜入魔道,與其是說他得到了鎮運神珠,倒不如說是鎮運神珠控製了他,竟然為了得到此珠,弑弟殺父,連自己的叔父都沒有放過,將他們的鮮血及靈魂統統獻祭,實在是有違天和!”
“什麼!”卻是劉義章和秦婷同時驚呼出聲。看來長生大帝並沒有告訴秦婷關於夏劍的事情。
就在這時,劉義章神色一動,過了一會兒神色卻是忽然變得輕鬆了一些,沉吟道:“夏劍得到鎮運神珠之後,會有什麼作用?”
長生大帝此時的身軀雖然越發透明,卻也有著一股淡淡的絕大威壓,沉聲道:“冷血無情,實力大增,化為界魔,隻留執念!”
“何為界魔?”劉義章追問道。
“可通過鎮運神珠調動一界之氣運加持己身,如溝通一界,視為界。冷血無情,隻存執念,不以道德約束,不以親友羈絆,視為魔!”長生大帝緩緩說道,說完這些話,仿佛耗盡了長生大帝最後的一絲能量,身形逐漸變得虛幻,如要融入這虛空之中。可長生大帝卻沒有半絲的畏懼癲狂之色,隻是淡淡的看著劉義章。
劉義章與秦婷心中暗歎,想不到夏劍竟然會走向如此一條不歸之路。如長生大帝所說,化為界魔,雖然能夠溝通一界之氣運加持己身,可也要承受無親無友的痛苦。這對於此二人來說,遠比殺了他們還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