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枳一上來就給了司徒淵一個熊抱,平時待人三分距離的司徒淵今日竟然沒有反抗,乖順的任由秦枳倒掛在他脖子上。
安陵想來,自己在亭西樓那次純粹是讓這兩人高超的演技給騙了。
秦枳顯然沒有忘了身邊還有安陵這個巨大的電燈泡,一臉得意的將手裏的小人放在安陵麵前。
如果真如大理寺聽聞的那樣,梅妃懷的是個公主,那我就不該在她的房間裏發現這個。
安陵接過秦枳手裏的小人,是個草紮的小男人,精雕細琢,細致到五官和生殖器官都有。
司徒淵湊近一看:臣倒是在南疆見過這種。
安陵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說。
南疆百姓尚未開化,尚在男尊女卑的社會,如果有女人懷孕便要在床頭掛一個小草人,求老天賜一個男嬰。
安陵拿著草人在手裏把玩半天,忽覺中指一陣刺痛,稍後竟見了血,安陵將草人後背翻了過來,細細扒拉,竟扒出了一根細長的針,從小草人的頭頂直穿到腿部。三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安陵看著司徒淵問:這又是何解?
司徒淵沉吟半晌,臣早年遊曆南疆,也隻是聽說,草人掛在床頭本為福兆,如今卻有細針直灌天靈…司徒淵像是想起了什麼:秦枳,這個草人掛在梅妃房間的哪個方向?
秦枳略思考一下,答:應該是西南方向。
司徒淵的神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安陵見他神色不對,便詢問他。
梅妃,不能留。
也是第一次,安陵在司徒淵的眼裏看見了殺意。
司徒淵不肯告訴安陵這其中的緣由,安陵也不好過問,但心中也有數,她和司徒淵名為君臣,實質上更如同兩個平等的人。
安陵本想留在宮中繼續試探梅妃,卻被司徒淵以大局為重趕去蜀山和秦枳找那個神秘的布紮。
秦枳倒是樂意的很,扮道士早就扮膩歪了。看秦枳一副自得的樣子,安陵忍不住搗了他一下,你會打架嗎?
秦枳想了想,會一點吧。
萬一布紮是個武藝高強的人怎麼辦?我不會打架的。
不會就不會吧,遇見布紮我們就假裝不認識,到了安全的地方你讓我先跑,我去找司徒淵過來救你。
……
秦枳是腫著臉到蜀山的。
在蜀山呆了不少時間的大理寺少卿為了不曝光自己曾經三師兄的身份著實下了不少功夫。
全身上下包的嚴嚴實實,像個僵屍大粽子。秦枳知道安陵的想法後差點氣吐血,強調了半天,這哪是大粽子,這分明是西域來的珈藍人。
安陵看著秦枳在衣服後麵露出的那對眼睛,從旁邊賣茶水的人家鍋灶裏掏了點木灰抹在了秦枳的眉毛上,一雙好生生的劍眉星目瞬間變成了粗眉大漢。
原來眉毛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唉。
秦枳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安陵笑的更歡了。
今天是蜀山參拜日,整個蜀山門庭若市,雲羽掌門擠在了人堆裏,安陵這次來沒有張揚也沒有通報,好在門前的小廝熟悉她,就領著她去了偏廳等候。
從晌午等到了深夜,雲羽才偏偏然現身,一身白衣穿的他更飄然了幾分。安陵是帶了幾分私心來的,尋常人要她等到這番時間她早就去睡覺了,管她什麼天皇老子。
不過雲羽不同,他是要當她的皇夫的。
或許是安陵看雲羽的眼神過於熾烈,秦枳特意變著聲音咳了好幾聲。
安陵這才理理聲容,開始進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