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西北地區的偏遠角落一個在地圖上沒有任何標記的小村子,一直居住著十幾戶的維吾爾族居民和幾戶漢族人家,當地人熱情淳樸,民族氣氛濃厚,村子不大,十幾戶人家,老一輩人定居在這裏,便代代紮根,離縣城很遠,生活雖然艱苦,但是淳樸的性格使他們並沒有對此不滿。農村總是能讓人少了靠近城市的浮躁與勢力,加上世代延續的民族文化,使這個小村子安靜祥和。
西北地區和我國沿海地區的時差在兩個小時左右,盛夏時節一般是在十點左右天黑。月夜下的小村子更顯得溫馨,少數民族在自家院子的葡萄藤下吃著晚飯,一家人總有說不完的話,時不時還會傳出維吾爾族少女的歌聲,幾家漢族人家互相串門,還可以跟隔壁的維族兄弟用地道的維族打著招呼,真實而簡單,卻充滿幸福。
一個漢族的小子拖著疲憊的身軀從村子外麵歸來,一米五出頭,穿著黑色短袖和一條肥大的牛仔褲,一頭利索的短發,神情疲憊卻掩蓋不了那雙有神的眼睛,肩膀上扛著一隻還未長大的黃羊,慢慢向村子走來。
這時候後麵一個維族大叔吆喝了一聲:“外,小巴郎!”少年回頭看了看人,咧著嘴,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說:“艾合買叔叔,你怎麼剛回來啊?”那人看著少年,眼裏流露著喜愛,豎起大拇指笑著說:“叔叔家裏包穀嘛第二遍水,我去看看,小巴郎亞克西啊,打了這麼大的黃羊,回頭給叔叔一條羊腿吧,我讓你熱依拉阿姨給你做拉條子吃。”
少年露出可愛的笑容,牙齒依舊潔白,說:“好呀,等我回家讓爺爺收拾幹淨就給你送過去。”
維族大叔點著頭哈哈笑著,扛著砍頭曼向家裏走去。少年空出一隻手來用手擦擦額頭的細汗,然後抓著羊腿把小羊往肩上送了送,繼續向前走去。
少年的家在村子的最東麵,外圍有一圈用向日葵曬幹的杆子圈成的一個簡陋院子,中間是兩間不大的房子,外麵糊著一層厚厚的黃泥,房頂是用厚厚的稻草鋪成。少年把黃羊放在院子裏,打了打身上的灰塵,進了房子。
房間散發著昏黃的燈光,房間裏一張床,一個小方桌,兩個小板凳簡陋之極,一個板凳上坐著一位老人,頭發黑白交錯,眼角堆著些許皺紋,可滄桑麵容卻不顯太過老態,因為老人的一雙眼睛極為有神采,不見一絲渾濁。老人坐的極為端正,腰杆挺的很直。見少年回來了,老人嗬嗬笑著:“澤青,今天回來的很晚啊,來,坐下吃飯,爺爺今天給你做了燉肉。”
少年高興地到桌子前坐下,說“爺爺,今天看見一隻走散的小黃羊,我就一路追了過去,把它給帶回來了。”“哦?”老人似乎很感興趣,起身向屋外走去。
兩人到了院子裏,看到了躺在地上已經有些僵硬的黃羊,老人走了過去,在黃羊邊蹲下,用手捏了捏黃羊的頸部,笑著說:“這打的可不輕,脖子都裂開了,使得殺頸手吧?”
少年摸了摸頭,咧著嘴笑著說:“我追著它到了戈壁裏麵,它跑不動了,就試了試爺爺教的那招。”
老人站了起來,又過去摸了摸少年的骨骼,嘖嘖說道:“你這小子,身子還沒長成,殺頸手以後少用,不然容易把自己的胳膊甩脫臼了。”
少年嘻嘻笑著,吵鬧著說餓了,硬是拖著老人進屋吃飯,吃飯時一如既往,爺爺總是把肉挑到張澤青的碗裏,說自己不想吃,無奈張澤青的百般懇求下吃了幾塊,張澤青才肯罷休老實吃飯,肉很香,張澤青想想自己上次吃肉好像上個月爺爺從縣城回來時帶了個雞腿給自己,張澤青要爺爺先吃一口,爺爺還是老樣子,總說自己吃得太飽吃不下了。不管是父母還是老人,隻要是愛你的人,他們總是不求回報的奉獻,他們為你做的事沒有巨細,小到給你挑一塊肉,大到付出生命。他們總是想讓你舒服就好,他們曾向上天祈求讓你一輩子無憂無慮,他們可能沒有太大的能力,但是他們會把自己可以給與的,毫不吝嗇的都留給你。
少年的全名叫張澤青,今年十六歲了,自打記事以來,便是爺爺撫養的,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小時候看到鄰居家的小孩都叫著爸爸媽媽,他也會去問爺爺自己的爸爸媽媽在哪裏,爺爺總是說爸爸媽媽在外麵掙錢,說掙了大錢就回來,小小的他也哭過鬧過,可是依舊不見父母,慢慢的,也適應了這種生活,可是適應不等於承認,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稍微懂事了,可以聽懂鎮裏人偶爾的閑聊村裏的家長裏短,記得有一次他路過一家鄰居門前的時候,便隱約聽著裏麵人說自己的爺爺是很早前就一個人搬到村子裏麵的,約莫著過了幾年,爺爺外出了很久,回來時就帶著自己了,村裏人問起自己的身世,爺爺都說是自己城裏的兒子和兒媳出去打工了,小孩交給他養著,可是十幾年了,也沒見過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