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並不是姚希希想象中的,嗆人的煙草味還有灼熱的酒氣。藍幽幽的燈光下,姚一柏一襲剪裁合體的黑衣,整潔而雪白的襯衫,金色帶斜紋的領帶,正式、精幹的像是剛參加完一場盛宴。他拎了一瓶酒,麵色帶著酒後的紅潤,整個人酒氣沉沉的,看見她來,反倒溫和的笑了,朝她招手:“四兒,到這兒來。”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臉上分明有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頹唐,可看在眼裏,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隨性和慵懶。
寵溺的語氣,讓姚希希恍然回到了過去,仿佛她還是個高興了就惡作劇,不高興就淌一泡貓尿的小丫頭片子。而不論她多幼稚,多不懂事,姚一柏都是包容和寵愛她的哥哥。
心田有一股暖意在肆意的流動,有那麼一瞬間,她忘記了,姚一柏才是需要她安慰的人。
姚希希安靜的過去坐下,就見姚一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眼眶驀地就開始發酸發熱。
“看樣子,咱四兒很擔心我呀。”姚一柏看著姚季節,笑了一下。
“廢話。”姚希希的聲音很輕,忍了忍,到底沒忍住,她靠在姚一柏的肩膀上,拉住他的手,姚一柏的手很燙,她怔了怔,道,“咱們仨好久沒聚到一處聊聊了,可惜二哥沒回來,今天就咱們仨,再算上二哥的份,喝個夠,怎麼樣?”
姚季節在一邊默默的啜著酒,聽到這裏,笑出來,打趣道:“就你這一杯倒的酒量,我們還得照顧你,哪兒還能喝個夠?”
姚希希不服,抓了靠枕就要越過姚一柏擲過去。
姚一柏攬了她的肩膀,攔在二人中間,他笑著,看著還跟孩子般打鬧的兩個人,心中自有一股安慰與溫暖。他揉亂希希的頭發,然後說,“今天我等她,她說不能來的時候,我一點兒不意外,這才是她,這才是屈唯唯的作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說無所謂,那是假的,你也不信,我隻是覺得,我跟她,這段感情,還要不要再繼續,這段關係,還要不要繼續維係,我們都需要好好的想一想,開誠布公的談一談。現在,知道了?”
姚希希就“嗯”了一聲,酒桌上已經有一堆空酒瓶,她拿了姚一柏麵前的酒杯,啜一口,到底是沒有說屈唯唯給她打電話的事情。
姚一柏看著她,臉上浮起微笑來。
姚季節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杯果汁,無聲的遞過去,示意姚希希喝。
姚希希皺眉,這大杯的果汁在一摞酒瓶子中間,顯得特別顯眼。
姚季節見她愣著,道:“你酒品不好。”
“大哥!”姚希希拖長了聲音,晃著姚一柏的胳膊。
“甭跟大哥撒嬌,忘了你那會子一喝酒就發洋瘋的時候了?若不是沒外人,還不知道你要把人丟到哪兒去呢。”姚季節的手點著姚希希,笑,“小四,趁這兒沒外人,我可是提醒你一句,就你這酒品,千萬甭在外人跟前喝大了,到時沒人敢要你,哥哥我可沒法子。”
他說著,自己繃不住先笑起來,姚希希跟姚一柏忍不住也笑出來。
她喝大了耍酒瘋,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