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白聽了,一笑,道:“的確。”
“春節的時候,聽海洋說你要回來。”姚禮仁說。
陶明白微笑:“這都年尾了。”
“是啊。”姚禮仁點頭,“時間過得真快。”
他的語氣感慨,陶明白握著杯子,就點了一下頭。在他看來,曾那樣漫長又難熬的歲月,過去的時候,仿佛也隻才用了彈指一揮間。
“你找茬跟我打架的事,好像就在昨天。”姚禮仁看著陶明白,語氣淡淡的。
陶明白抬手,撓了撓額頭,有些無奈的笑。
那個年紀,相互看不順眼,撩起袖子,打上幾場架,原本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姚禮仁用了個“找茬”,偏偏他還無法反駁,真要說起來,他倒也不冤枉。
他那時候,的確是找著茬兒的要同姚禮仁打上一架,僅僅是一架,還嫌不夠,但凡烙著姚家印記的人,他都恨之入骨。在那個年紀,他還找不到比打架更好的發泄方式。
如果他知道,有一天,姚一柏同姚禮仁,極有可能會成為讓他頭疼的大小舅子,想必他多少會克製些,理智些,說油膩一點,討好都還來不及,怎麼樣,也不至於到撕破臉的地步。
尤其,今時不同往日,姚禮仁早已不是過去的需要姚一柏保護的潺弱少年。
他有辦法,能抓住姚一柏的軟肋,對姚禮仁,卻無可奈何。這樣一個由內而外的沉穩內斂又出色的男人,是一個滿心係在妹妹身上,會為了妹妹的幸福,竭力阻止他的男人。
“說起來。”姚禮仁端直的坐著,仿佛就是在說著家常一樣,道,“我一直都想不通。”
他盯著陶明白。
“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你對我們兄弟一直看不順眼?”
他後來很多次,想過那一段,唯一的念頭,便是陶明白看他們兄弟二人不順眼,這個念頭,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的清晰明了。他無法理解,那個年紀的孩子,能有多大的深仇,陶明白眼裏的情緒,委實令他莫名。
陶明白眉尖微微一蹙,他沉默的握著杯子,半晌,一動不動。
姚禮仁的目光不動聲色的落在他身上,道:“不過,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上次的事情,多謝。”他客氣的說,語氣淡的聽不出任何感情變化。
陶明白也抬眼看他,忍不住就自嘲一笑。
姚一柏跟姚禮仁,這兄弟二人,還真是有本事,準確說,這兄妹幾人,都有這個本事,不論如何,最後總是能用最簡單最客氣的方法,將一切都撇的一幹二淨,非要弄的他們的關係涇渭分明不可。
牆上的掛鍾,滴滴答答的走著。
陶明白抬手,又撓了一下額頭,說:“不客氣。”
姚禮仁的目光終於轉開,再見陶明白,想著從前他們在學校裏的那些事情,多少也是懷念且感慨的,不論是打架,亦或是競爭,如今想來,也不失為美好的回憶。所以,在鄔美荃的事情上,他找陶明白幫忙的時候,幾乎沒有半分猶豫和扭捏。
可這不意味著,他會同意讓自己親愛的妹妹,製造一段類似的回憶。
這點,從他意外發現陶明白竟搬到了妹妹隔壁開始,就是篤定的。
盡管一切都是年少的記憶,但他太了解陶明白這個人。
他不會相信這一切都是隻是巧合。
這背後的隱情,他無從得知,也無意探究,他隻需肯定一條——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我不允許你動希希。”姚禮仁看向陶明白,終於開誠布公道,目光冷冽的不留半分轉圜的餘地。
“我今天來,就是想親口跟你說清楚。”他說。
陶明白迎著姚禮仁銳利的視線,目光輕微的閃爍。
姚禮仁這個人,跟過去一樣,立場鮮明,不論做什麼事情還是決定,總是在第一時間,表明立場。哪怕是對他這個競爭對手,也不吝於投出讚成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