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幾天，我就一直在床上躺著了。
隱約間我也能感知到外界的情況，隻是昏沉的大腦讓我少了太多分析情況的能力，不過聽覺還是沒有退化的。
“查到是誰了嗎？”這是林九含帶寒意的聲音。
“回盟主，”這是燕兒嗎？聽聲音有些疲憊，我都不敢確認了，“查到了，是孟斯的人，已經派人去捉了。”
“我知道了。”
“溫棉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嗯..溫大夫說藥已經製成，隻是還未確認藥性。”
“那就去確認。”
“可..”
“鎮中疾疫爆發的那麼嚴重，就沒有自願治療的？”
“是..奴婢會轉達溫大夫的。”
“退下吧。”
又不知昏沉了多久。
身體沉浮在黑暗之間，我好像能看見光，能看到林九一眨也不眨的專注凝視我的目光，好像能看到悠心蒼白的臉色以及溫棉疲憊的身軀。
我伸出手，想要去追隨那光，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也走不了。
“藥怎麼樣？”是林九。
溫棉的聲音聽著也有些啞了，“悠心自願試藥，我已經讓她服下了，如果明天她的情況有所好轉，就可以考慮讓小姐服用，同樣，鎮裏的百姓也都有救了。”
“溫棉，你一直都沒有讓小姐失望過的，對嗎？”
“對。”溫棉啞著聲音，“我一直都未曾讓小姐失望過的，而小姐也從未狠心拋下過我們，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林九長歎一口氣，似乎想把胸中的抑鬱和焦躁歎出去。
“我可以信任你，對嗎？溫棉。”
“嗬嗬，盟主大人被最近的叛賊給鬧到已經失去了信心嗎？”溫棉低笑一聲，“你知道的，我們三人同出林府，小姐視我們如家人，兄妹，我們又同樣不是這樣看待對方的嗎？不然你以為若是換個人當臭名昭著的魔尊，我和悠心真的還願意去追隨嗎？”
“冷月盟在江湖上從來不是什麼好名聲，我和悠心即便未入江湖，也不是傻子，憑什麼隻有你林九能一心為小姐，小姐對我們的恩情，是用性命都難以回報的，若沒有她，怕是悠心早就死在了青樓，而我也早早就餓死在了街頭。”
“我們願意追隨你，願意加入名聲不好的冷月盟，也無非是同小姐一樣放心不下你這個兄弟，也無非是知道你一心為小姐，心存感恩，不是個像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的冷情之人。”
“你唬得了別人，唬不住我和悠心，同樣，若你有一天偏離初心，那你留得住別人，也留不住我和悠心。”
“你知道嗎，林九， 若是四年前小姐失蹤之時，你沒有怒極攻心失了聲音，我和悠心怕是永遠都要以為小姐的失蹤是你所做的了。”
“可你太‘狡猾’了，你昏迷了，再醒來就失聲了，我費了好大的力氣幫你找回的聲音卻也是沙啞無比的，我知道，你一度很厭惡自己的聲音，所以開始暴虐，殺人，我和悠心想過無數次，要不要離開已經瘋狂的你，獨自回到寶興鎮等候小姐，可最後，我們兩個都留下了，因為我們也知道，小姐那麼喜歡你，若是回來隻看到我和悠心，還有一個已經暴虐稱瘋魔的你，她怕是要哭許久了，所以我們留下來看著你，陪著你，怕你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