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口,這望丘之後的渡口,在這個夜晚裏麵是格外熱鬧的。
寬闊的藍河河麵之上,點起來一盞盞閃亮的燈火,將近十萬人從下午開始在這裏渡江,現在最後一批也已經到了河岸的中央。
伴隨著那搖曳的燈火,他們正抵達安詳的彼岸。
聽著後方那還在奔流的江水,孟七放鬆地哼起來一個小調,果然在軍令狀之下,李靖按照自己的計劃打開了藍河上遊的河堤。
他和楚婉一起坐上了小船,然後微微劃著,往那河的對岸駛了過去。
他仰下來自己的身子,將手枕在了自己的腦袋之後,看著上方的滿天繁星,然後直接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這幾天以來,自己雖然看上去輕鬆,但是打仗畢竟不是兒戲,其實他一直都是很緊張的。
但是現在,這江麵之上,雖然有些蕩漾,但是他的心卻是安寧了下來。
楚婉坐在船的一頭,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膝蓋,看著孟七的臉龐,嘴角帶起來了笑容。
自從在藍河戰域之中知道南越和南慶聯合之後攻打楚國,楚婉便是好久都沒有笑出來過了,至少從來沒有如此安詳地笑出來。
她看著星光之下的孟七,一時之間不禁也有些癡了。
他這張臉絕對算不上絕頂的好看,但是卻讓你興不起來任何討厭的情緒。
他絕對不算是一個會討好女子的男子,但是他卻實實在在討所有女子的喜歡。
和他接觸過的女子,無論是多麼的高傲,無論是多麼的不凡,總是會對他漸漸變得又氣又愛。
氣憤他的笨,又喜愛他的笨。
他真真正正是一個君子,從來不在一個人前刻意的表現自己,誇誇其談,但是在真正危險的時候卻是第一個選擇奮不顧身。
他是勇敢而可靠的。
難怪最為古靈精怪的玉笛都是對他心心念念,高傲不凡的天火鳳凰也願意為他赴湯蹈火。
那麼自己呢?
自己一定也是喜歡上他了,不然自己是不會盯著一個男子的臉看上這麼久的時間的,因為自己從小就在這方麵接受了極為良好的教育。
但是宮廷之中曾經教過自己的這些,在他的麵前,自己都不願意再想起來了。
楚婉不知道自己在這月光之下,臉慢慢都是有些變紅起來了。
也許再過一會兒,孟七就真的要睡著了,但是這個時候,那身後的江岸卻是在瞬間嘈雜了起來。
成千的火把在那藍河的北岸被舉了起來,照亮了這藍河的半個江麵。
當然還沒有過江心的孟七自然是被這火光照亮了臉龐。
所以,他皺皺眉頭,便是醒了過來。
“他們來了?”
他這句話是問楚婉。
楚婉看了一眼對麵,接著點點頭道:“對的,是呼延順吉的軍隊,從火把上麵來看,所剩下的已經不到五千。”
於是孟七坐了起來,也看向了對岸。
自己在藍河戰域之中摧毀了呼延顥的計劃,在這望丘之下又再次打敗了呼延順吉,自己和這呼延兄弟便是和那李越兄弟一般有著不淺的緣分。
隻是這緣分卻並不是那麼友好和和諧罷了。
恰巧這個時候的對岸,有著一聲極為遼闊的聲音傳來。
“孟七何在!”
呼延順吉從那藍河下遊整軍前來自然是不可能過來追殺的,現在他手裏有的人已經是不足五千,而這五千之中還可以發揮戰鬥力的恐怕連一千都不到。
而且望丘之中的船隻早就已經全被帶走,這個時候就算他的十萬大軍到了,一時半會也是休想從那對岸之間渡江過來。
至於他還要來這江邊的原因,現在也已經很明了了。
他是來找孟七的,來找這個讓他在這望丘之下兩度失手的元凶。
孟七在這船隻上麵站直了自己的身子,接著右手高高舉起來自己手中的長劍。
在他的玄力灌輸之下,手中的仙劍在一瞬間便是光華大放,發出來極為耀眼的白色光彩。
將那紅色的火光都是遮蔽了一些下去,在這夜空之中顯得格外顯眼。
這自然便是他對呼延順吉的回應了,這柄光亮長劍的所在便也是他孟七的所在。
呼延順吉自然不可能連這也不明白。
相反,在那長劍發出來光彩的那一瞬間他便是明白了這點。
一聲水麵爆炸的聲音響起,他整個人如同一顆金色的流星一般從那藍河的對岸踏水而起,從這高空之中對著孟七的方向急掠而來。
“放箭!”
一個偏將見到呼延順吉一個人往自己等人的方向前來,第一時間便是下達的了放箭的命令。
唰唰唰!
無數的箭雨在這星光之下破空而出,對著那發光的呼延順吉射擊了過去。
空中的呼延顥看到這一幕卻是冷哼了一聲,接著低喝起來,一拳對著自己前方虛空轟出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