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中山騎兵?有多少人?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
那士兵搖了搖頭:“約有百餘人,身份目前還無法確認,不過看他們戰馬地狀況,行進不超過一天,應該是從麗都趕來地。”
離這裏最近的地方就是齊國的都城麗都了,不用問,也知道這些中山兵馬是從那裏來的。
這區區百人的馬隊,聲勢極小,外圍的斥候沒有回報也是正常。
百人騎兵?直往這塔塔湖奔來?這到底是什麼人?他們要幹什麼?孟七來回踱著步子,頭腦飛速運轉。
黑牙聽完那士兵的報告,不屑地撇撇嘴道:“不就是一百來號中山士兵麼?!手腳利索點。直接宰了不就得了?!”
“不可。”列東升急忙搖頭:“現在尚不清楚這百名中山人地來意。若是中山的探子,我們一動手,豈不是正對後麵的中山人暴露了我們的行蹤?!”
論起排兵布陣,黑牙的確不是那塊料,他悻悻的吐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孟七眼神一閃,疾聲道:“不管來的是誰,咱們都不必怕他。列大哥,你帶領弟兄們退後二十裏地。黑牙,你帶上百名兄弟和我留下來,咱們摸摸這些中山人地底子。”
“不可。”話音一落,列東升便大聲反對:“身為一軍之帥,怎可輕易冒險,請將軍帶隊隱蔽,由末將帶人探查。”
列東升思索縝密,經驗老到,一語既出,眾人皆點頭稱是。
孟七笑道:“列大哥過慮了。以百人對百人,我軍還處在暗處。大不了就將這些中山士兵幹了,哪裏用地著冒險?!這幾天可把我煩透了,不親自摸摸中山人地底,我實在心有不甘。”
他信心篤篤,眾人還待再勸,卻被他一概推下了。
列東升無奈,隻得仔細叮囑了黑牙幾句,才帶隊退後。
與黑牙帶領著百餘號人潛伏在草叢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色徹底地暗了下來,陣陣寒意湧上心頭,那一百號中山人卻還未到來。
等地有些不耐煩,剛剛將身子略微挪動了幾下,耳中便傳來輕微的嘀嗒嘀嗒馬蹄輕響,這聲音再熟悉不過,正是金色犀牛特有的蹄音。
“來了。”黑牙的一聲提醒,眾人便急忙伏在草叢中,秉住了呼吸。
暮色中,隱隱約約地煙霧升起,數百個奔騰的黑點迅捷如風,直直向烏湖奔了過來,看那姿勢和騎速,都是些精熟地中山好手無疑。
夜色幽暗,這百餘中山士兵既不打旗號,也不點火炬,飛奔如箭,疾速往湖邊奔來,說不出地詭異。
眼見著中山士兵的步伐越來越近,孟七忙將腦袋往深深地草叢裏縮了縮。
疾風劃過,數匹金色犀牛如狂風般卷過。
掀起的青草落葉打在臉上,生生地疼。
這前方的塔塔湖緊緊毗鄰著麗都,這飛奔而來地百餘名中山士兵甚為托大,連周圍地草叢看都沒看一眼,似乎對自己的地盤極為放心。
“看,他們停下了!”黑牙的一聲輕呼,驚醒了孟七。
他急忙放眼望去,隻見方才還在狂奔地百餘名中山士兵,已經到了塔塔湖邊。
漸漸地減低了金色犀牛的速度,先前打頭的幾人早已跨馬而下,正牽著金色犀牛往前走去。
“難道他們要在這裏宿營?!”這個念頭在孟七心裏一閃而過,列東升帶著幾千弟兄,距此僅有二十裏的路程,搞不好就要碰頭,他心裏有些焦急起來。
對付這一百來號人本身倒不是什麼難事,就怕他們背後還有人,那樣就要打草驚蛇了,他思索了一會兒,生生把心中的焦慮按捺住了。
數百號中山人全部下馬,帳篷已經卸了下來。
他們正在圍著塔塔湖打轉,看樣子似乎在選址搭建帳篷,今夜是擺明要宿在這裏了。
那邊的中山士兵徘徊了半天。
終於選好了位置,便開始埋帳篷生篝火了。
這些中山士兵倒也好眼光,選的那地方,三麵環草,另一麵緊鄰著清澈地湖水,清風拂岸,碧波蕩漾,景色頗為不賴。
中山人放出的崗哨距離帳篷甚近,看的出他們對周圍地環境還是比較放心地,大概是因為在兩百裏開外便是天險雲見山區的緣故吧。
孟七四處觀察了一番,對著遠處的草叢打了個手勢。
黑牙點頭會意,略一揮手,他身邊的戰士便分為數十個小組,打散了隊形,悄無聲息向那草叢鑽去。
這些都是列東升挑出來的精英中的精英,個個都能以一當十,動作麻利迅捷,眨眼就已經到了潛伏的位置。
等孟七鑽進去時,耳邊已經聽到了中山士兵的大笑。
偷偷抬起頭來,隻見此處距離中山人帳篷僅僅三十丈開外,那湖邊已經生起了一簇大大地篝火。
篝火上吊著一隻鮮美地烤全羊,陣陣肉香飄入鼻孔,金色地羊油啪啪滴在火上,激起閃爍地火花。
篝火邊盤坐著幾個中山人,正在大聲說笑,距離太遠,不僅聽不清他們說話,就連這幾個人的麵孔也看地極為模糊,正對著自己的那中山人,衣著與一般人不同,一身金色的鎧甲,看起來似乎是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