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無道子(1 / 2)

這簡直就是仙境!

張生呆立在洞口,瞪大了雙目,緊緊地盯著眼前之景,似是忘卻了腳步的移動。

地洞裏,山巒疊起,溪水長流,瀑布倒掛懸崖,青藤連枝遍地,五顏六色的飛禽穿梭雲霧中,自在遨遊。濃鬱的樹林遍布各地,色彩各異,繽紛至極。其間,各種不知名的小野獸奔來往至,好不熱鬧。

張生望著這一切,驚喜之餘卻是感到格外的不真實。然而,自他一踏入此地,他便完全相信了,不由自主的,仿佛被迷住了似的。

不過,當張生進入地洞後,洞口處隱約看見有波動,似漣漪一般蕩開。而張生對此卻是一無所知。因為此時的他完全沉浸在這個奇妙的世界裏,不能自已。

遊走在山洞裏,張生似是進了仙境一般,這兒流連,那兒忘返,比之初到龍血山的神情與舉止,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此時山洞裏的景象的確值得他如此,人間仙境這般的詞彙怕是也難以形容。

張生盡情的欣賞著洞裏的景色。突然,他的丹田內無端升騰起一股莫名之火,緊接著,他感覺全身仿佛被火灼傷了一般疼痛,且愈演愈烈。漸漸地,張生的臉開始變紅,繼而扭曲起來,額頭上也不時滲出黃豆般大小的汗珠。終於,張生支撐不住,撲通一聲,痛苦的倒在地上,身體痙攣似的亂動著,他感覺自己就快要被烤熟了。

臨倒前,張生不經意的睜開右眼,餘光瞥了下地洞。然而,那一刻,他又再次怔住了。

究竟山洞裏發生了什麼?

原來,這一刻,仙境變廢墟,倘若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會相信的。

山洞裏,先前的世外桃源景象居然瞬間蕩然無存,不留絲毫痕跡,隻剩下一處空蕩蕩的地洞。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沒有飛禽,沒有野獸,連一棵樹的影子都見不到。除了幾根漆黑色的石柱,這裏隻是一片空無一物的地洞而已。

不過,此時正被無名火炙烤而痛苦不堪的張生已是無暇顧及於此。

“小鬼,你丹田內的那一縷黑火是何來曆?”

驀然地,地洞裏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霸道且渾厚。

說來奇怪,當這聲音響起時,張生突然發覺被火燒的感覺在慢慢變弱。約莫盞茶的時間後,那種灼傷感才完全退去。之後,張生掙紮著站起來,臉上除了忍痛的汗水,還有難以言說的驚異之色。他的腦海中充滿了疑問。

“這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景象一下子全沒了?”

“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象?”

“剛才好像有人在說話?”

……

就在張生舉足無措之際,那個聲音又響起:“小鬼,老夫問你話呢?”

“是誰?是誰在說話?”張生四處張望,卻是不見人影,不禁大聲問道。

那個聲音忽然戲謔的笑起來。張生循著聲音,又往洞內多走了幾步。當穿過兩根黑色石柱後,在第三根石柱的背麵,他赫然看見一個身影。確切的說,是半個身影。因為身影的下半身已經與石柱融為一體。張生見此,不禁有些詫異和疑惑。

但是,由於這處地洞內的白光不強,使得身影看不清楚。於是,張生不得已又走近了些。

當張生小心翼翼的來到那半個身影的前方時,突然,那半個身影抬起頭來,滿頭蓬鬆的灰白發遮擋了他的臉麵,讓人辨不清楚。張生略眼看了下,不覺有些害怕。

隻見這人的上半身不著一物,枯瘦如柴,肋骨根根可見。而他的下半身卻被埋在石柱裏,不見蹤影。另外,他的雙手還被綁縛在石柱上,動彈不得。這人全身上下,唯一能動怕是隻有那顆人不人,鬼不鬼的頭顱了。

“你……你……你是誰?”張生顫顫巍巍的低聲問道,聲音有些發虛。

然而,那人在聽聞張生的問話後,並沒有回答,反而是突然的哈哈大笑起來,聲音蒼渾,霸氣外露,響徹整個地洞。張生見此,不覺驚懼的後退幾步,滿臉疑惑的望著這個古怪的人,心下不禁暗自忖道:“這人莫非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