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飛答應一聲,同祝老漢一起走了出去。
祝香蘿急忙把屋門關嚴,又走到被桌前搬過來一套被褥,她先把褥子鋪在了炕上,對虞彩兒說:
“虞姐姐,你把外衣都脫掉,露出後背,然後趴在褥子上,我好給你針灸。”
虞彩兒答應一聲,忍著劇烈的頭痛坐起來,脫去外衣和貼身上衣,露出白嫩光滑的後背,埋頭趴在褥子上問道:
“香蘿妹妹,這樣可以嗎?”
“很好。”祝香蘿答道,“虞姐姐,你不要擔心,我雖然年輕,但是,給別人針灸治病很多次,從未失誤過。凡是經我針灸的病人,小病基本上就是針到病除,重病針灸一個療程,同時加上草藥配合,差不多也都痊愈了。”
說話間,祝香蘿打開醫用箱,把她特製的一小葫蘆消毒鹽水倒出一些,灑在一小團兒棉花上,然後,她又從醫用箱裏取出一根銀針,對虞彩兒說:
“虞姐姐,我的銀針都是經過高溫消毒的,你放心,不會有細菌傳染疾病的。虞姐姐,你把身體放鬆,現在我就開始針灸了。”
祝香蘿說罷,看準虞彩兒後背上部的頸背交界處“大抒”穴,用棉花球兒擦拭過之後,將銀針對準穴位的正中,纖纖玉指便撚動銀針慢慢地刺了進去——當銀針剛一刺入時,虞彩兒隻覺得那裏倏地一麻,隨後便有了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虞姐姐,疼嗎?”祝香蘿一邊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撚動銀針慢慢往穴位裏深入一邊問道。
虞彩兒說:
“不疼,隻是有一種熱倏倏的感覺……”
“嗯,這就對了。”祝香蘿十分滿意道,放下那根銀針,又從醫用箱裏取出第二根銀針,看準虞彩兒後背上的“風門”穴,換了一個棉花球兒沾鹽水擦拭過穴位,便又撚動銀針慢慢地刺了進去……
不一會兒,虞彩兒後背上的“肺俞”、“厥陰俞”、“心俞”、“督俞”、“膈俞”等穴位處就都被祝香蘿給刺入了銀針;然後,祝香蘿坐到虞彩兒的頭前,伸手在她腦後的“玉枕穴”上十分熟練地按摩起來……
燕子飛跟隨祝老漢來到院子裏,見祝老漢走到裝滿藥材的背簍前,把兩簍藥材都倒在一個大柳條笸籮裏,開始分門別類地挑選藥材,他就一邊輕車熟路地幫著幹活兒一邊說:
“老人家,香蘿會針灸治病,一定是你老人家親手教的吧?”
“不,”祝老漢擺了一下手說,“燕公子,我不懂醫術,哪能教她?香蘿所掌握的那些醫術,都是她自己刻苦努力學會的……”
“哦?”燕子飛不禁非常驚訝道,“竟有此事?想不到香蘿小小的年紀,對於醫術竟然無師自通……老人家,我十分冒昧地問一句,香蘿的爹娘怎麼沒在家?莫非他們都上山刨藥去了嗎?”
哪知,祝老漢卻壓低了聲音說:
“燕公子,你有所不知,老漢我沒有成過親,無兒無女,香蘿是個棄嬰,早在十八年前一個春暖花開的早晨,我上山刨藥時撿到的她……當時,她躺在繈褓中,被放在一棵藤蘿樹下哇哇啼哭……我心疼壞了,趕緊把她抱了起來。說來奇怪,我把她一抱起來,她就不哭了。我不禁滿心歡喜,抱著她在那棵藤蘿樹下等了好半天,也不見有人來找孩子,我猜想她準是棄嬰,就把她抱回家中……因為孩子是在藤蘿樹下撿到的,身上天生就有一股香味兒,我就給她起了個‘香蘿’的名字……那一年,我六十歲,正是花甲之年,已經過了當爹爹的年齡,所以,我就給香蘿當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