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捂著臉試圖解釋著。這兩個月來,我臉上的巴掌印,已經比之前十九年加起來的都要多了。
“都被人抓到派出所了,還想說什麼?媽的臉讓你丟光了!這個家的臉讓你丟光了!”我媽吼著,身體有些虛弱的晃了一下。
我趕緊扶著她,不管她說什麼,我都沒有再回答。現在我怎麼解釋,她都不會相信的。回到那個工地附近的小屋子,後爸跟弟弟在吃著早餐。就是白粥加饅頭,還是後爸從工地裏帶出來的。而並沒有給我媽也帶一份。在這樣的工地裏,夫妻在一起的,一起吃工地的飯,工頭也不會說什麼。但是後爸卻不願意幫我媽也帶一份出來。
看到我們回來,後爸陰陽怪氣地說什麼,他給我指條好路子,我自己卻走那種不幹不淨的路。
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回到了這個家。之後的幾天時間裏,家裏都很壓抑,壓抑得沒辦法呼吸一般。晚上我就睡在屋子角落的小竹床上,總會想著,傻子這幾天怎麼樣了?我不在,煙頭會不會又讓傻子吃藥了?傻子會不會傷害自己?這幾天,胖女人也沒有來找我。我想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我的。用這樣的方式賄賂領導,要是扯到他們身上的話,他們也不好受。
就算我在家裏很努力的幹活,後爸也一直說不好聽的話。我手裏還有些零錢,也會給弟弟買點零食。也不知道是誰教弟弟說,說我的錢,都是髒的,是那種男人和女人的髒事的錢。讓弟弟拿著我遞過去的棒棒糖直接丟到了地上。風言風語越來越多,甚至聽到工地裏,幫忙做飯的女人說,我和我媽都是賣的,就賣給這些工地裏的工人,甚至也包括她們的老公。而我後爸就是看門收錢的那個。
我媽就算為這些事情心疼我,但是畢竟那也是我媽。幾天之後,她還是問我,要不要去讀書,聽說我考了師範,國家生,不花什麼錢的。
我沉默了,就現在這情況,我留在這個家裏根本就不合適。在那個晚上,我聽到了我後爸和我媽吵架。我媽讓後爸把醫院退回來的那六千塊錢給我讀書,後爸說我都已經有了更賺錢的方法了,還要這麼幾個錢幹嘛。讓我想讀書,就自己去外麵找幾個男人睡,學費就有了。
他說得很難聽。我媽哭了,說是她害了我。我也哭了,背對著他們,蒙在枕頭下哭。這次,我沒有站出來跟後爸吵。不是因為我不想,或者是害怕他,而是那六千塊錢是我讀書,離開這裏的唯一的可能。現在就算是放下一切的尊嚴,我也想要離開這裏,隻為了離開這裏。
為什麼事情會走到這一步,有時候我也會問自己。
在那個吵架的晚上過後的第二天,我媽被工地裏的一個女人叫去工地裏做散工,說是不辛苦的,就撿撿工地裏的碼釘,整理好就行。
我媽去了,可是媽媽出了才不到半個小時,我後爸就回來了。他一進屋子,就把看著動畫片的弟弟叫出去玩。弟弟一出門,他就關上了門,撲向了我。說什麼反正我已經跟別的男人做多了,也不在乎這一次兩次的。隻要我這幾天好好伺候他,他就把手裏醫院退回的那六天塊錢給我去讀書。因為我媽生病住院,他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碰女人了,他的眼睛都是紅色的,力氣大得根本就沒有放過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