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把我拉到了身後。我有些緊張的扯著傻子的衣角。我讀初中那會,也見識過那些混子學生的恐怖,就算我已經是高三畢業了,還是會對他們有種害怕的感覺。但是我同時也害怕著傻子會有什麼行動。畢竟是我見過他拿著大石頭要砸人腦袋,拿著西瓜刀就砍牆,他那種不定時的暴力傾向也是很恐怖的。
傻子不再是傻笑,他沉著臉,眼中不隻是清明,還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狠勁。他的目光緊緊瞪著距離他最近,很明顯就是這群人的領頭的那男生。
那男生被看的毛了,罵了句娘,傻子就在他那句話還沒有完全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一隻手扣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
一時間那些人慌了,有想要上前幫忙打架的,被傻子一腳踹飛了。他還說了一句,傻子殺人是不用坐牢的。這一句話之後,那些人就沒敢再動手。他放開了那個男生,那男生也有點慌的樣子,帶著人就走了。
我也害怕他們還會找人再來,拉著傻子就急著回家去。
這麼一鬧,我也就沒有再追問傻子為什麼要站在路中間等車子撞了。回到他家裏,用鑰匙打開門,打開了燈,首先映入我眼中的就是正對著大門那邊牆上那麵大鏡子上,出現的水跡。那水跡寫著48926。
我驚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見鬼的次數多了,也就不那麼害怕了。反正那兩個鬼影也傷害不了我們。
不過在看到那串數字的時候,我還是心裏緊了一下。那個白襯衫還是在問我們為什麼要追問那個車牌號的事情。傻子對著空蕩蕩的房子說,48926,就是他媽家裏前幾天出事的那輛重卡的車牌號。
原來那天那個電話是這個意思。那重卡我見過好幾次,但是從來沒有去注意它的車牌號。這種工地的重卡的車牌一般都帶著很多泥,根本就看不清楚。但是他們的擋板上,都會用油漆寫著大大的車牌號。不過那重卡的擋板那是砸死人的地方,給我的印象就是血和腦漿,真沒注意過它的車牌號。
傻子坐在沙發上,看著那麵大鏡子上的水跡,繼續說,48926,一開始是他爸買給小保姆的那輛桑塔納的車牌,後來他爸和小保姆死了之後,那車子不知道他媽怎麼處理的,反正車子不見了,車牌號留了下來。之前掛在過工地一輛五菱車上,後來五菱報廢了,正好買了那批重卡,也不知道他媽是出於什麼心理,竟然還留下了那個車牌號。不過現在出了這事,他媽應該不會再要這個車牌號了吧。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思路很清晰,也沒有裝傻,更加沒有看著我去說,而是看著那麵大鏡子上的水跡。那年代,這樣的自建房,很多人會在大廳掛著一麵大鏡子,上麵是誰誰恭祝新房入火大吉什麼的。我的心裏有點發寒發毛,他說的這些話是在跟白襯衫說的?
說完之後,他站起身來,走向那麵大鏡子,而鏡子中的影子卻不是他的,而是一個女人的背影,那女人穿著白色的襯衫,短裙,還有一雙白色的中跟鞋。從鏡子裏的位置來看,她就出現在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