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我，心裏已經被那種憤怒和不安蒙蔽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停不下來。我想著，用我僅有可能的方法去對他們反擊，但是卻忘記了，在這個過程中，我也有可能會被傷害到。
我打著赤腳站在傻子的房門前，仔細聽著裏麵的聲音，一點聲音也沒有。隔壁的房間，胖女人和煙頭已經在打呼嚕了。
我蹲在門前，拿著那藥，用二樓小客廳的水果刀削在藥上，讓藥出了口子，裏麵被密封著的屍水流了出來。我快速把那藥抵在門縫上，讓屍水流進門裏。
一顆，兩顆。那藥太小了，我還劃到了自己的手，到最後，是我的血，連著屍水一起留到門縫裏。
整整十顆藥，我還把那些藥的外殼和那水果刀拿下了一樓。水果刀洗了，放好，藥殼都衝到廁所裏去。做完這些，我害怕得靠在櫥櫃上哭。不是害怕，不是難過，而是我這輩子做的壞事，傷害別人的事情而哭。
我擦著眼淚告訴自己，他們在欺負我，我沒辦法才這麼反擊的。
我聽到了有人下樓的聲音，很努力的擦著眼淚讓自己穩定下來，但是沒辦法。那人的腳步聲已經到了一樓樓梯口，我在廚房裏還沒有看到來人，就已經聽到了樓上的慘叫聲。鍾欣玉的聲音，我不知道她遇到了什麼，她叫得特別的慘，還大聲哭了起來。
接著樓上開始吵雜起來。胖女人在樓上喊著，安慰著鍾欣玉。我一走出廚房就看到煙頭站在樓梯口，皺著眉看著樓上，嘴裏罵著什麼。
胖女人蹭蹭蹭的下樓，對著煙頭的腦袋上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他扇得搖晃了兩步，才穩住身體。
接著胖女人和煙頭吵起來了。鍾欣玉就站在樓梯口哭著看著他們。我就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們。
他們吵架的內容可以了解到事情。胖女人聽到鍾欣玉的哭喊聲，去到房間的時候，鍾欣玉說黑黢黢的房間裏，有人想要對她做那種事。而胖女人沒在房間看到煙頭，就想到了是煙頭下手的。她找到煙頭，煙頭卻在一樓。鍾欣玉他還看不上呢。
我透過吵架的兩個人，看著樓梯口的鍾欣玉，她哭成那樣，一張臉都白了。
最後煙頭砸門出去了。我默默回到一樓的那個房間，關上房門，坐在床上，抱緊自己，渾身輕輕顫抖著。我沒有想到，我真的報複了她。我真的那麼做了。
因為碰觸到屍水的原因，在第二天，我也看到了鬼影。那是在鍾欣玉和胖女人都離開這屋子之後，我把他們的衣服丟進洗衣機裏一起洗，樓下傳來了鞋子敲擊地板的聲音。
那天是陰雨天，在我們這樣南方的小城，秋冬交替的時候，經常會下雨。有時候一下就是一個星期。每一次雨後，都會更冷一些。
光線很昏暗，那鞋子敲擊地板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而且那聲音很雜亂，好像是在客廳中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