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有種睡昏過去的感覺,一睜開眼睛,就是大太陽,而且他們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要往回走了。
想著六個小時的路程,我就害怕。但是這次,傻子一直跟著我,哪怕我落後了很多,他也會陪著我。
回到五菱車那,我們幾個真的感覺就像是叫花子一般。就連廖先生也好不到哪裏去。
上了車子,他送我們回去,說這次就先這樣,他那邊有眉目了再通知我們。
回到縣城,我和傻子一起回了那套新房子。經曆了這樣的事情,反而淡化了當初在這房子中經曆的吃掉親生孩子的痛苦。他沒有提,我也沒有提。我們洗過澡,吃過東西,就相擁而眠,生怕一點事情,打破我們這難得的一點平靜。
再次天亮之後,我們是被警察的拍門聲吵醒的。傻子去開了門,我還在床上都能聽到他們說話了。
那警察說:“你是陳明海嗎?”
“是。”
“前幾天你去哪裏了?”
“我去一個朋友那,住了幾天。”
“我們有個案件,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你跟我們去所裏聊聊吧。”
沒一會,就是關門的聲音。那些警察一直懷疑是出事後就失蹤的陳明海,不過我並沒有多擔心,因為我知道不是他,有很多證據證明,不是他。
那年代,有錢能辦很多事情。作為縣裏的納稅大戶,政府扶持私人企業,現在唯一還活著的繼承人,陳明海。警察絕對不敢輕易冤枉他的。
在我去學校,跟老師道歉再道歉,還寫了曠課的檢討之後,他就回來了。那是中午放學,我拿著外宿生的證,出了校門,就在學校附近的攤點吃午飯,遠遠就看到了他開著他的車子,在馬路對麵按了喇叭。他沒有下車靠近我,我也沒有靠近他。這裏是學校大門呢,很多都是高中生,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不好公開。就算學校裏不少老師都已經聽說,我之前結婚要出去讀大學的事情,但是還是不好做得太過分的。
傻子開車離開了。我知道他應該很忙,他回來了,他媽媽的事情就要開始著手去辦。他在這裏讓我看到一眼,那是讓我安心。
三天後的周末,我回到了小鎮上。那是胖女人的白事,就算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還是要出席的,而且是以他們家兒媳婦的身份。
我回去的時候,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白事上,做道場超度的是廖家的人。有幾個人我還有點印象。
傻子一身重孝,安排著事情。到中午的時候,警察也有人過來了。那個警察對我低聲說道:“羅藝,其實,明海媽媽和爸爸的事情,還沒查清楚,這不清不白的,就下葬了我們是不讚同的。但是他堅持要這麼做,我們也為難。死者為大,隻是,唉,你看,還有說服他的餘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