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亂了,那個晚上就一直看不進書。在那個年代,在高中階段,這樣的話對人的中傷非常的大。
我和傻子的事情,在那小鎮上確實是公開的事。但是在縣城裏,並沒有太多人知道。更不會這麼輕易就流傳到學校裏來。就算是學校裏,有我們小鎮上的別的學生,要說出這樣的話,也會三思而後行的。畢竟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甚至有可能被學校追究,責任的。要是風言風語惹出什麼事情來,那個傳出話來的人,甚至要退學。
下了夜自習,我沒有直接離開學校,而是在教學樓下麵等著我們小鎮上的幾個同學。我都問問他們,有沒有亂說什麼話。
我這麼問確實很唐突,有些同學沒好氣地說道:“誰樂意編排你那些事啊?”
也有人幸災樂禍:“你怎麼還不去讀大學?跟我們搶升學名額呢?”
有個女生抱著書,說道:“羅藝,那些話不是學校裏傳開的,你該去問問社會上的人。是學校外麵的人傳給學校的混子聽的。我也是聽我們班的幾個混子說的。”
社會上的人?這麼多年,我在縣城裏就是來讀書的。之前的三年都是住校生,出學校大門的機會都少,更不認識什麼社會上的人。現在雖然住在學校外麵,但是我也才來沒多久,怎麼會有人說這些呢?
離開學校的時間,也因為這幾句話,比以往晚了十多分鍾。和平時放學時的情況還是有差別的。基本上學生都已經走完了,又一部分是內宿生,不能出學校大門,就在學校門口站著,讓外宿生幫忙買東西。這些有一半都是混子。
我跟學校裏的混子一直沒什麼交集,看到也都當的看不到的從他們身旁走過。以往,他們也不會多看我一眼。在他們的眼中,也隻是看那些比較出色,比較敢露的女生罷了。可是那個晚上其中幾個男生卻攔下了我。
“六班的羅藝!聽說,你結婚了?結婚了還怎麼來讀書呢?”
“你是不是住你老公家?回家你一邊背書,你老公一邊嗬嗬。”
“對不起。請讓讓。”我輕聲說著。對於這些混子還是不要惹的好。他們人多,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讓,當然讓!”他說完很大聲的喊道:“給人家讓條路,人家要回家睡男人去了。”
那些人發出了很大的嘲笑聲。我咬著唇,從他們身旁走過。心裏很委屈,想哭,但是卻也知道,我不能哭。
回到我和傻子住的房子,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背背書。一個晚上,都沒有好好看書。傻子還沒有回來,看著看著,我的書上出現了淚滴,我才發現我哭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我趕緊擦去眼淚,看著傻子走進來。
傻子的身上帶著酒氣,應該是去應酬回來的。他一進門就說道:“市裏師範的那個工程,要停工檢查一周。一周啊,那麼多工人的吃住都白掏了。”
“那工地怎麼了?”我問著,聲音一出聲,他就疑惑著看了過來,直直看著我,走到我身旁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我也意識到,我剛才一說話,那聲音都是帶著哭過的沙啞。趕緊說道:“沒事。工地怎麼了?”今晚上,想必他心情也不好,我也不想用我的這些小事去影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