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回 門前佇立(2 / 2)

好不容易翻過了兩個山頭,錢虎已經累得實在走不動了,隻得先將妻子放下,自己也坐下稍微休息一會。剛才開始他走路就有些歪歪斜斜了,腳下也不得勁兒了。他倒不怕自己摔了,就怕將妻子摔疼了。

將妻子輕輕靠在樹下,他自己也癱坐在樹底喘著粗氣。休息一會,錢虎才覺得緩過點氣來。於是也不再休息,打算繼續趕路,現在離毒醫的家已經不遠了。不過正當錢虎扶著妻子,想背起她時,卻發現妻子的眼睛連同整個眼眶都種得紫了起來,連模樣都有些變了。如若在平時夜間走路突然碰見這麼個樣子的人,絕對會以為是碰見鬼了。

錢虎心頭一痛,知道這是毒性在散發了,不能再耽擱了,一定要立刻感到神醫家中,求他醫治。錢虎摸了摸掛在腰間的布包,裏麵裝的全是首飾,現在錢虎隻能寄望與這些首飾了。錢虎一下背起妻子,心中暗自說道:“娘子!你一定要撐住啊!相公馬上就背你去神醫那裏醫治,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錢虎又邁開步子繼續趕路,雖然剛才休息了一陣,不過剛走沒多遠,那麼深深的疲憊又漸漸充滿了全身,真是一點也不想動了。可是不能停下,錢虎知道現在他已經達到了身體的極限,但如果現在停下來的話,那他可能就再也背不起妻子來了。於是心中憋著一股勁兒,一定要將妻子背到神醫家中!

最後走到毒醫家門前時,錢虎已經滿身大汗,腳步不停的閃動,每走一步似乎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氣來。到了,終於到了,娘子有救了,有救了。錢虎想喊出聲來,可他卻發現自己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沒辦法,隻得再咬咬牙,撞門進去。

這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毒醫的家雖然還沒有熄燈,但是毒醫卻躺在椅子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補過雖然毒醫睡著了,但是他神經卻依然很敏感,聽到外麵的遠門有響動,立刻便醒了過來,同時喊了一聲,“是誰!”他剛一張嘴喊完,便想到可能錢虎夫婦回來了,還滿心想居然還真給他們在大晚上的找到了毒物。心中倒覺得有點意思。

不過他躺著等了片刻,卻不見外麵再說話了,也不見在再敲門。毒醫覺得奇怪,便起身去開門。當他雙手一拉開門,頓時雙眼便睜得老圓,露出一股不可思議的神情來。隻見錢虎正滿頭大汗,低著頭站在門前,外麵比較黑,看不清錢虎的表情。他背上背著一個人,似乎是他的妻子。錢虎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前,不停的喘著氣,而他妻子趴在他背上,也是一動不動。

原來錢虎憑著最後一絲意誌與力氣撞進外麵的遠門,可走到屋門前時,卻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好像全身如同石像一般,再也無法移動半步,但他卻沒有放下妻子,而是就這麼一直背著妻子站在門前。雖然錢虎失去的力氣,但意誌仍在,比起之前反倒更加堅韌。倘若毒醫不開門,恐怕是錢虎就這樣會一直站到天亮。不過那時,錢虎恐怕也會精力耗盡而亡吧。

毒醫隻愣了一會,便立刻回過神來,不禁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毒物抓到了?進來說話吧。”

錢虎一聽到毒醫說話,似乎又恢複了活力,咬牙說道:“我。。。我。。。我娘子她。。。她。。。救。。。救她。。。”說著錢虎一手按住門框,想要抬腿進屋,可無奈似乎腳步猶如千斤一般,無論如何都再也抬不起來了。

毒醫這時自然已經看出錢虎精力耗盡,已經無力再動了,於是說道:“你等著。”說完也不管錢虎,徑直往後堂走去。

過了片刻,毒醫從後堂出來,手中卻端著一碗水。他走到錢虎麵前,將碗遞到他嘴邊,同時說道:“喝吧,喝了就有力氣了。”

這一路走來,錢虎倒也確實口幹舌燥渴的不行。但是他卻隻能一直趕路,不能去周邊找水喝。這會有水送到嘴邊,他連忙含著碗沿就喝,雖然灑了一些,但大部分還是都喝了下去。這水不冷不熱,不哭不甜,說是泉水也不像,說是藥水也不像。錢虎倒沒仔細去想這水到底是什麼水,不過喝下之後,確實感覺完全似乎不再那麼疲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