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一手撐著窗台,一手按著自己的胸口,想要止住這種感覺,可是眼前的景象實在是讓他始料未及,隻看一眼,那景象就牢牢的印在腦海裏。縱使現在老頭已經低頭不看裏麵了,可眼前仍然是那副景象,甩都甩不掉。
老婆子從屋子裏快速的搬了一張凳子出來,雖然老兩口經曆過許多親人去世的場景,可如此真實的卻隻有這一次。前一刻兒媳婦還好生生的,現在卻正懸在梁上,見她臉色烏黑,想必已經死去了。老婆子根本就不敢相信這事實,也不知道要如何對兒子交代。
老婆子提著凳子快步走到窗口,將凳子一放,說道:“老頭子快進去看看,說不定還沒斷氣,那咱們就趕緊把兒媳婦背到神醫那裏去,先救了她的命再說啊。”老婆子說著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似乎想要哭出來。
老頭深吸了幾口氣,然後一腳踩在凳子上,貓著身子就鑽了進去,一進去老頭便趕緊走到桌邊,這時候也管不得那麼多,他抱住兒媳婦的雙腿,想要把她從布帶上取下來。可小芳已經死去,腦袋下垂,這下巴就像一個彎鉤一樣勾住布帶,除非將她抱起一些,這布帶自然就鬆開了。可死人比活人要重,老頭剛剛撞門已經消耗了一些力氣了,這會哪裏還有力氣將她抱起。
老婆子在旁邊也看得真切,便連忙喊道:“開門,你先開門讓我進來啊!”
老頭似乎現在已經有些亂了,聽了老伴的話,才趕緊走到門邊將門栓打開。老婆子進來後便說道:“你快去抱起兒媳婦,我站到凳子上替她取布帶。”老婆子說著已經走到桌邊一腳踏上凳子了。
老頭也趕緊抱起兒媳婦來,好讓老伴將布帶從兒媳婦脖子下麵取出。老婆子站到凳子上,一下就與小芳基本上身高齊平了。老婆子被就比小芳隻矮一點,因為布帶受力過重,所以自然往下拉了一些,所以老婆子此時站在布帶上,倒也剛好與小芳一樣高了。
這一來,老婆子徹底清楚看見了小芳的臉,雖然臉色已經有些烏黑,不過她的模樣卻那樣的清晰。她雙眼睜得很大,似乎想要努力看見麵前的事物,嘴巴也有些張開,好像很是難受的樣子。
老婆子突然與兒媳婦小芳這樣打個照麵,一下倒吸了口涼氣。這時隻聽老頭喊道:“你還愣著幹什麼,我快抱不住了。”
老婆子這反應過來,趕緊的將布帶從兒媳婦脖子下麵取出來,然後又扶著她的身子,以免老頭一時抱不住而摔倒。老頭見布帶已經取下,便慢慢鬆口讓兒媳婦的遺體滑下來。老婆子從凳子上麵下來,兩人一起將兒媳婦的遺體抱到了床上。
老頭著實有點累,便坐在床尾不停喘氣。而老婆子卻一下哭了出來,見著兒媳婦死去的模樣,再也控製不住了。老婆子伸手輕輕在小芳的眼睛上麵撫摸了一下,好讓她瞑目,又將她的嘴巴閉上。
起初老婆子還抱著或許還沒有斷氣的念頭,但是從她見到兒媳婦的模樣時,她便知道已經沒救了。神醫縱然厲害,可那也隻能醫治活人,卻不能將死人醫得活過來。這時兒媳婦也死個,這個家可要怎麼辦啊。
可老婆子還來不及多想,便被一陣急促的呼吸聲給拉回到現實來。她回頭一看,卻見老頭正臉色蒼白的坐在床尾,一隻手撐在床上,一隻手則按在胸口。老頭喘氣喘得十分厲害,已經不像是因為太累的喘氣了,似乎是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老婆子愣了下,忙問道:“老頭子你怎麼了?你可別再嚇我了啊。”說著老婆子往床位挪了挪身子,一把扶住老頭。
老頭慢慢抬起頭,神情顯得很是難受,不過還是努力的擠出了一絲微笑,隻聽他緩緩說道:“老伴,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說完時他喘氣的動靜也開始變小。表情也開始慢慢凝固。隻有雙眼仍然溫情的看著老婆子。
老頭本來身子一直還算硬朗,可自從中毒過後身子就打不如前了,除了拖著病體在外麵尋找毒物耽擱了修養外,這老人本就病不起,常常身體很是硬朗的老人,一旦生病,就很容易一病不起,甚至就此去世。
而老頭本就大病初愈,卻強撐著身子去替兒媳婦抓毒物換解藥。就此耽擱了修養,而且還使身體勞累之極。這就讓本來便油盡燈枯的身子更加加速燃燒。後來雖然穩定了,不過身體卻再也經受不住勞累和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