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正一夜都未停止,直到天快亮時,他才將霸王屍和百年腐屍都收進了棺材。雖然天色現在仍然是漆黑一片,但是再過個把時辰天色就會開始亮起來。不過周雅正卻打算天亮前就趕到雲南去,因為晚上行路不易被發現。
周雅正將兩具僵屍收回後,便飛回了洞府。四個小鬼整整一個晚上都很想說話,但卻誰都沒有先開口,結果後來也都睡著了。周雅正剛降到洞口時,一夜就有了察覺,不僅是因為他道行是四人裏麵最深的,也因為周雅正和一夜最親,一夜早就習慣了周雅正的氣息了。
一夜一個激靈坐起身來,看見一個身影正站在洞口。這個身影對他來說太熟悉了,外麵的天色依然還是很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周雅正走進洞府,也看見了一夜正坐在石床上,不過其他三人好似還是在睡覺。周雅正不禁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一指外麵,意思是讓一夜出去敘話。然後自己便轉身出去了。一夜也興奮的從床上的跳下來,連忙跑了出去。
就在一夜前腳剛跑出去,那石床上頓時一下又坐起來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二師兄顏無悔。顏無悔和柳無怨的道行相差不多,而他們兩個也隻比一夜稍遜一籌。一夜能感受到周雅正回來,顏無悔自然也感覺到了。
不過就在顏無悔坐起來往洞外不停張望的時候,卻聽睡在他身旁的柳無怨突然小聲說道:“師兄,你也沒睡啊?”說著也坐起身子來。顏無悔嚇了一跳,用手摸了摸胸口,同時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小聲回道:“我本來睡了,但是總睡不著。剛才感覺到掌教的氣息,然後見大師兄坐了起來,兩人也沒說話就出去了,我好奇才起來看看的,咱們別太大聲了。”
柳無怨點點頭,小聲回道:“我還以為就我睡不著呢,原來師兄你也睡不著啊。”誰知柳無怨剛說完,顏無悔正想回話的時候,卻聽睡在最旁邊的木桃說道:“那個。。。兩位師兄,我也沒睡著呢。。。”說著也悄悄坐了起來。
顏無悔和柳無怨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想笑,不過卻都忍著沒有笑出來。顏無悔又做了一下噤聲的手勢,然後小聲說道:“咱們都別說話了,仔細聽聽掌教和大師兄說些什麼。看看能不能聽清楚。”說完柳無怨和木桃都點了點頭,然後紛紛豎起了耳朵來。
洞府外麵,周雅正負手站在崖邊,一夜就站在他身邊。周雅正看著麵前一片夜色,說道:“一夜,你看前方夜色茫茫,一片漆黑,莫非咱們歸靈派現在也是如此嗎?”
一夜怔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周雅正,不過周雅正目不斜視,一直看著遠方。一夜隨即也看向遠方,緩緩說道:“是啊,咱們歸靈派現在不正是處在黑暗之中嗎?前任掌教剛被玄黃派的邪徒逼死,現任掌教才接任掌教一日便又要去尋死報仇。一下剩下咱們四個小鬼,這歸靈派不就等於垮了嗎?”
周雅正聽罷眉頭一皺,正想開口說話,卻聽一夜又接著說道:“可是這黑夜終將會過去,取而代之的便是青天白日,那時候一些黑暗都將不存在了。”
周雅正本就是想以此來敲打敲打一夜,想聽聽他對於現在歸靈派的態度,起初聽他好似很悲觀,正想開口勸慰,不過後麵的這番話卻聽得周雅正很滿意。
周雅正頓了頓,又問道:“可白日過後,不依舊還是會有黑夜來臨麼?”
一夜笑道:“這便是天道了,日出日落,月起月落,周而複始,亙古不變。就如現在雖然玄黃派將咱們歸靈派打擊得隻剩下四個小鬼。可天道昭昭,他玄黃派也必定逃不了天罰。而我玄黃派也終會奮起,隻要歸靈派還有一個人,那便不會滅亡。”
周雅正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直衝雲霄,似乎心中所有的包袱與擔心都通通拋開了。一夜能有這番想法,我歸靈派如何不會複興。
一夜也被周雅正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得有點心虛,不過聽上去似乎不是在笑自己。雖然以前也聽過師父如此笑過,可一時卻想不起來了。
周雅正笑罷說道:“一夜,你能有這番想法,師父很高興。咱們歸靈派一定能在手中發揚光大起來。現在,我要做的,便是去為師兄報仇。而你要做的,便是領著他們三人,躲過現在的浩劫,然後讓歸靈派複興起來。此去我生死難料,倘若我死的話,那麼你便是要接掌歸靈派,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