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後,潘元小姑娘便拿出兩顆大金錠,遞給了這老泥匠,輕聲說道:“老師傅,這金錠乃是縣令大人給的,其中有朝廷仙印的氣息,需得用墨石搗磨成金粉才行。”
“嗯,老夫知道了。”那身著青衣的老泥匠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塊墨青色的石頭,開始搗磨金錠。
陳呟飄在半空之中定眼一看,發現這墨青色石頭散發出來的玄妙氣息卻是跟那墨麟機關巨人身上的材料一般,不由得有些好奇。
可惜天書係統不在身旁,不然便可以鑒定一下,看看這非石非鐵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竟然能將堅硬無比的金錠磨成金粉?
驚奇的是,那墨青色石頭輕輕一抹,那金錠就掉落一層金粉。
隨著這老泥匠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一塊金錠很快就被磨成了金粉,散於泥團之上。
一炷香之後,另一塊金錠也被磨成了金粉。
此時,那青衣老泥匠抬起頭來,滄桑的臉上浮現一絲恭敬之色,朝著半空之中的陳呟拱了拱手:“還請土地神現身!”
這老泥匠竟能看到他?
陳呟心中微微驚疑,但沒有猶疑,直接現出神魂之身。
“嗯。”
青衣老泥匠深深地看了一眼陳呟的樣貌,點了點頭,便繼續蹲下身來,開始捏人。
隨著他雙手上下擺動揉捏,一個栩栩如生的泥人便出現在地上。
陳呟定眼一看,見到這不過一尺高的泥人樣貌正是自己的,猶如照相一般,根本沒有幾分差別。
不過這泥像背負雙手,稍稍抬頭,目光深邃,神情之中透出一絲抑鬱,仿佛憂國憂民的大詩人。
如此氣質,看得陳呟是微微一愣。
就在這個時候,那老泥匠朝著潘元小姑娘拱了拱手,道:“還請廟祝將土地神的神像放回神台之上。”
“好!”
潘元聞言,恭敬地朝半空之中的陳呟拜了拜,才小心翼翼地捧起陳呟泥像,放到供台之上。
見到泥像歸位,那青衣老泥匠朝陳呟拱手,繼續說道:“還請土地神歸位,催發神火。”
聞言,陳呟也沒有猶疑,飄入神像之內,將自己的神火催發起來。
霎時之間,陳呟隻見得供台之上的泥像竟是節節長高漲大。
頃刻,泥像就漲成了兩米多高,而且樣貌絲毫沒有變樣。
甚是神奇。
“土地神,神像已成,老夫告辭了!”青衣老泥匠見到神像停住漲大,便拱了拱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走出了廟門。
見此,陳呟隻得傳念一句,道謝了一聲。
這老泥匠是個奇人,但看他的態度,似乎對自己避之不及,陳呟也不能勉人所難,隻能看著他離去。
待到泥匠離去,那潘元小姑娘也立刻動了起來,開始繼續打掃石廟,將石廟再一次掃到一塵不染。
陳呟見此,也是心中欣慰,開始飄飛出去,巡視自己的神域。
巡了一圈之後,他的神力漲了幾點,卻沒有發現什麼小元村有什麼寶物。
除了村尾那戶人家老魁樹之下埋著一壇銀元,他是連一株靈藥也沒有發現。
此時,日落西沉,村民扛著鋤頭歸來,麵帶喜笑。孩童幼兒在阡陌之上嬉鬧,貓狗相逐,民居之中更是飄起了渺渺炊煙。
好一副人間煙火圖景。
見到這一幕,陳呟心有所感,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到。
混混沌沌之間,他靈覺一跳,猛地扭頭望向西邊山林。
那裏,有敵人!
雖然那敵人在陳呟轉頭之時就展翅離去,但銳利的雙眼還是捕捉到那影子。
那是一隻冶鳥。
身長三尺,長嘴如箭,渾身長著青色羽毛,能噴火,喜用利嘴刺入人的耳朵,汲食人的腦髓。
“那方向,是栗鬆山的方向,難道是那熊羆大王的手下,又或者是那寧蘭大王拍過來的探子?”
見到那冶鳥飛去,陳呟心中甚是驚疑,不禁提了一個心眼,傳念給那灰狼,讓它整夜呆在西邊,警戒妖怪下山。
就在這時,一些村民卻是來到了石廟門口,靜靜排著隊,從潘元小姑娘手上接過那些能吃能用的貢物。
陳呟心念一動,便瞬間明白過來,心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
這些貢物,都是給村中那些孤寡病殘之人的,也便是說,這普普通通的凡人,通過這樣一種儀式,實現了互利互助。
既獻祭了神靈,也幫助到又需要的人,一舉兩得。
忽得,陳呟目光一凜,卻是落到那個雙腿皆瘸的麻臉男子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隨後,他直接傳念給那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