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過關(1 / 2)

方顏一路想著見到王爺是該叫‘爹’還是‘父王’,卻又不知那郡主平日行為習慣,不免有幾分忐忑。但她真到了那鎮南王的書房,卻見書房裏一個人影也見不著,更別提翠紅所說的王爺與世子了。

正在方顏心裏奇怪又胡亂猜測時,一名家奴匆匆趕來,見著方顏便立刻跪下,神情驚慌地稟告道:“啟稟郡主,王爺與世子在郡主閨房,請郡主……”

“什麼?!”方顏驚呼,臉色頓時變了。

那家奴立刻顫抖著聲音磕頭求饒:“郡主饒命,郡主饒命……”他就知道這差事不好做,王爺和世子臉色都不好,這次王府裏又有大事要發生了。

方顏哪管他嚇沒嚇著?繞過他的身子便匆匆往回趕,她可沒忘記她那房裏還有一個柳名歡!現在鎮南王和世子與柳名歡碰了麵,鐵定氣得不輕,不然這家奴不會這般神色驚慌。

方之成與曦禾對望一眼,也均感覺有些棘手。倘若郡主又與王爺頂嘴,此次必定要與王爺起一回大衝突,後果……

方顏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那郡主的閨房,果然見著柳名歡跪在地上,而柳名歡麵前則是兩個英氣逼人的男人。

一個威風凜凜,但發鬢間有些斑白之色,額上的些許皺紋也顯示著他已飽經世事,看來已有五十多歲的年紀。他神情嚴肅地端坐椅中,一身錦袍襯出他的雍容華貴,左手微微用力抓著椅子扶手,似乎在隱忍怒氣。

另一個風度翩翩,似有二十五歲左右。他立於坐著的男人右下側,嘴唇微張,雙目之中卻隱隱有些憂慮,正看向方顏所在的地方頻頻眨眼。

方顏不必多猜也知道誰是鎮南王,誰又是那世子,但她卻不知如何開口,隻將目光放在了跪著的柳名歡身上。

他給她的是一抹深沉的背影,即使跪著仍舊顯得那般偉岸,教她心裏有些難受。她才剛給他上過藥,沒人比她更清楚他身上的傷有多觸目驚心,但他此刻卻又要這般跪著,接受未知的裁決。她不斷的變換眼神猜測著,他現在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砰’!

鎮南王猛地拍案怒斥:“顏兒!你實在太讓爹失望了!”

方顏心中一顫,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她目光有些驚懼地看著那突然震怒的鎮南王,此刻才領略到了梟雄的氣魄,很顯然這鎮南王幾乎是那康熙朝的鼇拜之翻版。當她穩住身形時,卻見那鎮南王臉色稍霽,她心頭的懼意也消除了些。

除開鎮南王較為滿意之外,其他人各自都在心中驚異著——今日郡主竟沒與王爺頂嘴?這般想著,眾人便都將視線投在了跪著的柳名歡身上,猜測著郡主的溫順是否與這男子有關。

“顏兒,”鎮南王語氣稍緩,但見到那跪著的柳名歡時仍是餘怒難消:“柳家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爹不管;你要去逗弄那柳可君,爹也不管。但你竟私藏男人在閨房裏頭,爹就不能不管!你說,這柳名歡怎麼回事?!”

方顏心中暗自琢磨著利害關係,仍是不敢擅自答話,於是緊抿著唇看著柳名歡,也不動彈一下。

鎮南王見她不語,轉頭便朝兒子喝道:“還有你,方天翔!我早就囑咐過你,要照顧好顏兒,你這是怎麼照顧的?要不是我召來之成問話,我還不知道顏兒竟然藏著一個男人在房裏,而且還一藏兩年!”

方顏頓覺頭暈,敢情這郡主也姓方,名方顏?這倒好,她是不需要改名換姓了。不過瞧那鎮南王對世子方天翔的態度,似乎與對那方顏郡主很不一樣,不知其中是個什麼情形。

方之成在方顏身後,此刻一聽鎮南王的話,便跪了下來。王爺甚少過問郡主的事,這回王爺攝政的事一塵埃落定,王爺便過問起柳家的事來,他也不得不據實回答王爺的問話。想必,他往後在郡主麵前行走,又有些為難了。

方顏聽見了,也不作聲。那方之成雖然效忠鎮南王,但卻出賣了郡主,於情於理他是該跪。不過鎮南王這是在給自己的女兒敲警鍾——方之成是鎮南王的人。別說現在是她,就算現在是方顏郡主在這兒,恐怕也不會對方之成怎麼樣。

“父王教訓的是,是天翔的錯。”方天翔不疾不徐地躬身認錯,眼神瞟過方顏時,隱隱送去了一抹笑意。

方顏微微一怔,莫非這世子方天翔早知道,隻是隱瞞不報而已?這麼說起來,世子和郡主的關係是很好的了,她有些雀躍這世子不是敵人。她第一眼看他,也覺得他挺溫和的,不過一想到他要接掌鎮南王的勢力,她又對他放不下心。

鎮南王複而又轉回頭看向方顏,冷冽地說道:“那柳可君到底也隻是一介書生,要來何用?爹不許你以後再跟他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