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方顏想去看王府的花匠給花澆水打發時間,但方之成卻一臉異色的來告訴她說——王爺傳她去書房。
方顏不得不改變主意,隨方之成去書房,心裏明白鎮南王鐵定是為了白天在品詩會的事情。她說了那看似大逆不道忤逆他的話,他不找她,她倒還覺得奇怪了。
果然她一進書房的門,就見到方天翔跪在地上,而鎮南王一臉慍怒,麵前還有碎掉的茶杯屑,也沒人敢在這時候上前去收拾。
“爹,不知找我有什麼事?”方顏現在已經知道鎮南王愛女如命,而那郡主在鎮南王麵前也從沒有過幾次正形,所以她不敢表現的太聽鎮南王的話了。
“你還問我什麼事?”鎮南王握緊了拳又鬆開,近乎有些咬牙切齒:“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跟你爹我作對,還放出那樣的狂言!柳可君不過是個外人,而我是你爹啊!!!”
方顏心裏覺得有些愧疚,這鎮南王雖然挺毒辣的,不過對自己的女兒倒還是一忍再忍。她看了他一眼,撇開臉說道:“總之我不許爹傷害柳家的人,這是我在夢裏發過的誓。爹要是覺得我說謊,大可以不管我,就讓我遭天打……”
“好了!”鎮南王顯然不喜歡聽她說這樣的話,止住了她後邊的不吉利話語,頓了頓後才稍緩神情說道:“柳名歡一定有問題,不過我已經想出辦法來抓出他的同夥了。柳家的人,我可以暫時不動,不過你必須跟爹一起將柳名歡身後的勢力給揪出來。”
“爹想怎麼做?”方顏聽到他的保證,心裏稍稍放鬆了。她知道這鎮南王還是會說話算數的,至少暫時她可以不用擔心柳家人會遭到殺害了。
鎮南王見她似乎沒什麼反對之意,不由得隱隱露出了笑意,朝她招了招手道:“過來這邊坐,爹慢慢跟你說。”
方顏遲疑了一下,看了依舊跪在地上的方天翔後,邊走過去邊說道:“爹怎麼讓哥跪著?白天那事又不是他的錯,是我讓他帶我去的。”
鎮南王有些詫異,顏兒不是一向都跟世子不合麼?怎麼……不過他也很快恢複了常態,衝方天翔說道:“既然顏兒給你求情,你就起來吧,站在一旁去。”
“謝謝父王,謝謝妹妹。”方天翔起身走到側邊站定,還明顯蹌踉了一下,看來是跪了太久腿麻所致。
方顏坐在鎮南王一旁,心裏盡管不自在臉上也沒露出來。她往後靠了靠讓肩膀舒服些,說道:“爹有什麼計劃就說吧,我看看能否幫上忙。”
“肩膀又痛了?”鎮南王有些心疼的問道,但這次方顏卻沒答話了。於是鎮南王咳嗽了一聲,說道:“我懷疑這柳名歡是皇上派來的人,目的不在你,而是在我。你看,他熬了兩年終於打動你,成了你的侍衛。接下來他就可以在王府任意走動,想挖出點關於我的罪證,那也容易得多,是不是?”
“爹有什麼罪證可以讓他挖的?難道是爹要反的罪證?”方顏掃了他一眼,心想這鎮南王還真是有反心呢,不然就不會明明在懷疑柳名歡是皇上的人的情況下,還一點不害怕的想著殺掉柳名歡了。
鎮南王臉一板,斥道:“不許你這麼說爹!”見她沒頂嘴,他目露精光道:“在皇上那邊我是有反心,但在我這邊,我做的就是名正言順之事。”
方顏不想吭聲了,這是奪權的事情,她沒必要吭聲。
鎮南王大手一揮,憤慨地說道:“這片大好江山,是我鎮南王一手建起來的,憑什麼要讓那皇帝坐享其成?如今我已攝政,朝臣將士們都服從我的命令,我隻差一個契機,就可以取而代之!”
“爹——”方顏拉長了音節,以快要睡著的聲音問道:“到底爹要我參與的計劃,是什麼啊?”她聽了半天,也沒聽出這鎮南王想要怎麼利用柳名歡查出背後的人,果然人老就囉嗦,還想著篡位……
鎮南王瞪了她半晌,還是拿她沒轍,隻好收斂了雄心壯誌,對她說道:“我打算帶你去各地郡縣巡視一番,讓你散散心。”
方顏皺了皺眉,問道:“爹會帶極少的人在身邊,然後我帶上柳名歡,如果柳名歡圖謀不軌,就會拉上他同夥一起來刺殺爹對不對?”
“不!”鎮南王暗笑自己女兒還是太天真了,於是解釋道:“你爹在朝中地位無可撼動,即便是皇上,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也不敢對你爹妄下殺手,他不會傻到毀滅自己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