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車戲(1 / 2)

對於這次出行,方顏興趣缺缺,唯一值得讓她高興的事情就是柳名歡跟她同坐一輛馬車。鎮南王這麼安排也是有其深意,就是要向柳名歡背後的人展示他女兒有多寵愛柳名歡——前提是如果柳名歡背後真有人的話。

“你累不累?”方顏拍拍她的肩膀,示意柳名歡要是累了可以靠在那裏。

柳名歡垂眼。

“你餓不餓?”方顏從真瑤手中拿過精致糕點舉了起來,示意柳名歡要是餓了她可以喂他吃。

柳名歡咳嗽。

“還是說,你渴了?”方顏正要伸手去取水囊,卻被真瑤壓住了手。

真瑤這一次真的很小心翼翼,因為王爺的車輦就在前頭,她聽翠紅姐姐的話不敢不講規矩了。於是她小心翼翼地說道:“郡主,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就可以了,而且奴婢覺得……柳名歡公子剛上馬車,可能不是很累、很餓或者很渴。”

方顏瞥了真瑤一眼,再瞥了柳名歡一眼,不吭聲了,老老實實坐在自己位置上,挺不開心的樣子。也許是日有所思吧,總之這幾晚她睡的不太安寧,覺得這次出行會發生點什麼事。

她又看了柳名歡一眼,歎了口氣。她就想在他離開之前,對他再好點。也許萬一發生什麼事,他會因為她對他的好而舍不得離開。

她見過他小時候被人丟棄在雪地的樣子,也見過他溫暖如風的笑容,還聽過他溫和磁性的聲音,現在更是知道了他身不由己、備受折磨——這怎麼也算是有緣吧?

從懷疑他並非柳家長子那一刻開始,她就沒再以為他有多恨那位郡主了。如果他隻是一顆棋子,那麼他早該知道自己被安插進來的命運,要恨也隻會恨安排這一切的人。當然她希望他不是,很希望很希望。

“我很期待,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開口說話。”方顏身子前傾,仔細的看了他一會兒,又縮回身子來,笑道:“並且十分好奇,我聽見你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

雖然在夢裏她聽到過他說話,但那並不是他對她說的,她想聽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柳名歡隻是端端正正的坐著,目光朝下,還是波瀾不驚。

“郡主……郡主為什麼變化這麼大?”真瑤知道要守規矩,但她忍不住也好奇了。以前郡主根本不敢對柳名歡公子這樣,現在卻突然……

方顏笑笑:“沒什麼,就是想對他好。”說完,她閉眼微寐。

她聽見真瑤咕噥了句,心裏暗笑:不然還能有什麼?她就是想對他好,連自己都控製不住的想把好的都給他。要是他開心點,她一定什麼都依著他。

溫和的柳名歡變成現在的柳名歡,不是她幹的,她再不會覺得對他愧疚了。現在是她方顏——不是郡主的方顏,在對他柳名歡好。至於他知不知道,那無關緊要,她覺得舒服就行了。

越對他好,她越是上了癮,特別看見他開始有那麼一點點反應的時候。

方天翔前幾日的話又在耳邊響了起來:“你對他放太多感情了,小心到時候收不回來,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銀子,最後自己傷心發狂害人害己。”

方顏頭一歪,靠在了翠紅肩上。她不是那郡主,不會對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死心塌地。難得她對一個男人這麼有好感,就給彼此一次機會也無妨。錯過這次機會,她也不會再給了。

“真瑤,你可去過保壽?”她瞥著柳名歡,淡淡的笑著問真瑤。此行鎮南王帶著她南下,落腳的第一站便是保壽。聽說保壽是個富饒美麗的地方,書院眾多盡出才子,風景宜人美女如雲。

但自那晚後,她總覺得,柳名歡比什麼都好看。

她昨日一說出這話,真瑤和翠紅同時咳嗽起來了,大概是此地很少有女子如此直白的表明對一個男子的好感。據翠紅小心翼翼的說——‘以前郡主可不準任何人說有關於郡主喜歡柳可君公子的話。’

她就不齒了,那郡主既用盡手段逼婚,鬧得天下盡知,又何必不肯承認自己喜歡柳可君?當然,也或許是那郡主壓根沒弄懂心裏的感情,直到死也沒懂。

那郡主是那郡主,她方顏是她方顏,她不會犯傻。柳名歡是極美的罌粟,她逐漸感到上癮,盡管才這麼短短一月餘。若日子漸久,她知她必守不住心防,但不知他會釋放什麼毒。趕在他放毒之前,她試著看能否打破他心防。

不是太過自信,而是似乎已經了解他。她覺得,他很好,就不知這直覺是否正確,她想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