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放亮,楊執柔就醒了,叫起來還在夢周公的小荷他們,準備出發。
那個叫蕭子良的人向楊執柔告辭之後就先一步出發了,他的人都是騎馬的,比起自己的兩輛馬車,輕便多了。
等楊執柔他們把東西收拾好,天已經徹底的亮了,為了能在天黑前趕到臨安,不敢再耽擱,即刻上路。
一路沒有停歇,終於趕在天黑前趕到了東吳的帝都臨安。
據說東吳以黑、紅為尊,紫、金次之,隻有城門的樓宇以及皇宮的房頂上才鋪黑瓦,老百姓的房子都是青瓦。
遠遠的看見一座高約十丈的城樓,城牆是灰色的,城樓是黑頂紅柱,再加城樓底下巡檢的士兵,看上去讓人覺得很壓抑。
隻有城牆上浮刻的“臨安”兩個字才讓人意識到,這裏是東吳的帝都,是東吳的心髒,是東吳最為繁華的存在。
守城的士兵中一個明顯和其他士兵著裝不同的人,在看到騎在踏雪上的傅康,笑著迎了過來,熱情的打招呼:“哎呦,傅神醫,您回來啦。昨天我還見著小公子出城給人瞧病呢,他要是知道您回來了,肯定特別高興。”
“衛將軍,辛苦了。老夫還有事,先不回傅家,也請將軍不要告訴我那個不肖孫。免得那些人過來嘰嘰喳喳的,吵得人煩。”傅老頭和這個叫姓衛的將軍貌似很熟,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楊執柔還是有些了解傅康的,和不熟的人他是不會解釋這麼多的,何況是露出他孩子氣的一麵。
而那個姓衛的將軍看是去三十歲出頭,很年輕,這個年紀就做到了將軍統領京都的城防,看來是很受皇帝喜愛了。
“傅神醫,這車裏的是?”
“我的病人,怎麼?你懷疑我帶奸細進城?”傅康佯作生氣的說道。
“怎麼會呢,您誤會了,我怎麼會不相信您呢,既然這樣就不耽誤您了。”說著讓開了道路讓傅康他們進城。
楊執柔在車廂裏鬆了一口氣。
進城之後,在離城門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楊執柔讓傅康把車停下,對著傅康說:“這臨安有沒有牙行,我想買個宅子。”
“買什麼宅子,我傅康雖說不是天下首富,但是一個破宅子還是有幾座的,你說你想住在什麼樣的地方,我帶你過去就是了。”傅康拍著胸脯說。
楊執柔抽了抽嘴角說:“不行,這裏認識你的人太多,你名頭又那麼響亮,我可不想因為你暴露自己,況且我聽你說你們一大家子關係錯綜複雜,我就不信你前腳進了宅子,後腳沒有人去告訴你家裏的那些人。“
“說的也是,我們家那些沒一個省心的,我要是去別院肯定會有人聽到風聲,還是丫頭考慮的周到。”傅康馬上狗腿的附議道。
坐在楊執柔旁邊的小荷鄙視的看了一眼傅康,然後對著楊執柔說:“小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直接去找牙行買宅子還是先找地方落腳?”
楊執柔想了想問傅康:“牙行在什麼位置?”
傅康卻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嗬嗬,這我還真不知道,我可從來沒去過。”
小荷聽到他這麼說更鄙視他了,扔給他兩個白眼就不再理他。
“先去找個客棧落腳。”楊執柔回頭對另一輛車裏的病書生說道:“耿介,你待會兒拿錢和虎子去牙行買個宅子回來,不要太大、太奢華的,安靜就好。地契就寫你的名字。”
耿介先是驚訝於楊執柔對自己的信任,竟然將地契寫自己的名字。但又想到楊執柔肯定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便釋然了。
離開這裏又走了十幾分鍾,就算是真的進城了。
楊執柔他們來到了城西的一家客棧,暫時落腳,然後耿介就和虎子離開去了牙行,楊執柔把東西放下之後就帶著小荷來到了西市大街上。
臨安城坐落在龍棲山前,龍棲山原叫棲山,雲宗萬建都於此後將這裏改名了龍棲山,一個名字足以見其野心。
皇宮建於龍棲山腳下,出了皇宮有一條通向臨安城門的大道,將臨安城分作了東城和西城。東城多為行政官府所在,還有一些達官貴人住在東城,簡而言之,這東城不隻是有錢就能住的,還得有權。
相對於高冷的東城,西城就顯得有些魚龍混雜了,尤其是這西城的西市大街,更是東吳最熱鬧繁華的地方。
小荷開心的拉著楊執柔在街上橫衝直撞,楊執柔無奈的看著她,雖然她比楊執柔大兩歲但是也隻有十八歲,楊執柔從小經曆各種變故,本就早熟,再加上她原來本就比小荷大,所以看上去舉止要比小荷成熟多了,小荷看上去更像一個沒心沒肺的孩子。
正想著,小荷卻突然拉著楊執柔衝進了一家賣衣服的店鋪。
“小姐,小姐,咱們給您買些衣服吧。小姐現在穿的不但不好看而且還不保暖,奴婢早就想給您換了,您可別攔著我。”說著就用手翻著放在櫃台裏麵的絲料。
“哎哎哎,不買不要亂翻啊,翻壞了你賠不起。”店小二看見這兩人穿著普通的棉布衣服,一看就沒有錢,還翻著最貴的料子,萬一弄壞了,自己會被掌櫃的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