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將軍戰死,壯士不歸
夜色越深了,火光卻更亮了。戰士們圍坐在篝火旁,身邊滿是屍體。像是一場慶祝,雖然死去了過半的軍隊,可對他們來說依然是打了一場勝仗。戰爭往往就是這樣的殘酷--傷敵一萬,還損己八千。
大陸上有四個國家,國家與國家之間連年征戰,民不聊生隻聊戰爭。
在這樣的年代,人們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水深火熱。四個國家並沒什麼差別。
北國是戰士的國家,也是戰爭最多的國家,傷亡最慘重的國家。人數的急劇減少,導致了國家征兵年齡沒了下限。
國家征兵年齡,從原來的十八歲到後來的十六歲,能上戰場的人越來越少,這個征兵年齡就越往下掉,今年已經降到十四歲就可以去當兵了。
戰場上的士兵大都還是千姣萬寵的孩子,連將軍也不過是一個隻當過一年兵的十七歲的兵娃子。
這次,能征善戰的他們,取得了北國為數不多的一場勝利。篝火和著戰士們的激情在燃燒,蟋蟀的窸窣是最優美的伴奏,在這個夜裏。
戰士們雖然激動也很激憤,卻沒人為這場勝利唱首凱旋歌。敵人全軍覆沒,自己的軍隊也是損傷過半,戰士們神情凝重地為死去的兄弟默哀,使靜謐的夜更加靜謐了。
這時,隻聽得“嘭”的一個聲響。就像是給突如其來做最完美的詮釋。“全軍戒備!是敵人的突襲!”將軍命令道。
眼見著幾百隻花豹從發出響聲的地方陸陸續續地憑空的出現。不是敵軍,隻是敵軍的花豹。
敵人不是全軍覆沒了嗎?敵人不是全軍覆沒了。能使這麼多花豹憑空出現,至少說明還有一個強大的召喚師活了下來。而唯一強大的召喚師就是西國的那個元帥。她還活著?沒錯,她還活著。敵帥不死,這場戰爭就算不上勝利。
“舉起火把,保護將軍!”總先鋒官當然懂得“將軍一死就是敗局”。這不是在玩象棋,而是一場真正的戰鬥就在眼前。
戰士們心頭熱血噴張,這跟烤了一會火似乎沒有什麼關係,每當麵對敵人,戰士們便勇氣激增,一身萬夫不當之勇。將軍現在也形同一個普通士兵,他撒豆成兵的豌豆已經在白天的戰爭中用幹淨了。不甘於被部下們保護的將軍總是戰鬥在最前線,但是麵對花豹,他的勇猛一無是處。
士兵們從篝火上拿出火把,擺出了陣形圍護起將軍,手拿火把的士兵,火把衝著花豹揮動,花豹果然不再前進。怕火是動物的本性,大概是皮毛易燃,容易惹火上身。
花豹們半包圍著士兵,之間距離三丈遠,火光渲染下,花豹獨有的夜間會發光的冷色調眼睛就像燃燒了。
聽到遠處一聲哨響,花豹們變的躁動了起來,白色的眼睛陡然變成真正的血紅色,血脈噴張的花豹子隨時在準備戰鬥,一頭花豹衝出去了。
戰士們伸出火把,沒有火把的戰士高舉長矛,花豹剛一近身,便被火把點燃,長矛挑破肚皮。肚腸淋漓的花豹做著殊死搏鬥,直到咬傷一個士兵後才在熊熊火焰中死去。
一個小小的勝利,看來花豹還是不難戰勝的。
又是一陣更急促的哨聲。花豹接二連三地衝了出去,像是根本不怕火,不怕死地衝了過去。士兵們手忙腳亂地應付著這群畜生。
花豹以動物的野性對戰士進行瘋狂的撕齧,厚重的鎧甲在尖牙利爪之下被寬衣解帶。士兵也並沒有坐以待斃,長矛難以招架近身戰,而火把成了最有力的武器,花豹的皮毛也被士兵們的火把燒的焦爛。
這真是一場赤果果的戰爭。
遠方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士兵與花豹之間都在拚命地損壞對方的“衣服”。士兵的長矛刺破了花豹的肚皮,流出了腸子,火把燒毀了它們的皮毛,花豹卻毫無退意。悠揚的笛聲一浪接著一浪,笛聲似乎控製著花豹,它們奮不顧身,即便腸子流了一地依然張牙舞爪地投入戰鬥,直到泯滅了最後一息氣息。
有的士兵看著腸子就吐了一地。他們縱使勇猛但還是嬌嫩,稍不經心就慘死在花豹尖利的牙齒之下。在瘋狂的野獸麵前,人類展示了他的脆弱。
一疊疊“噗噗”“啊啊”的撕裂聲,慘叫聲傳了出來,聲音經久不絕。
是一場淩亂的廝殺染紅的這個不眠的長夜。